“眼镜”气得浑身发抖,愤怒地骂了一句:“良心都被狗吃了!”恨声而去。
其余两个男孩都很瘦小,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闪烁的目光和我一样茫然而无助。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另一个女孩问我:“我们要不要去?”
我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呢。”
“白衬衣”见我们迟迟不上车,朝我们火了:“你们起去就自己搭车去吧。”说完,“砰”地一声将车门关上,发动了引掣。
女孩急忙连声喊声:“我去,我去。”但那面色车己“轰”地一声绝尘而去。她愣愣地望着面包车远去的方向,好久才转过身来问我:“我们要去丰飞退钱吗?”
我摇了摇头:“算了吧,刚才他们吵架你都听到啦,退是不可能的了。”
互相叹息了一番,刚才院内的争吵和“白衬衣”的态度己表明,丰飞是和工厂合伙骗钱无疑了。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凭着印象,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我们其实都不认识路的,但我们都知道107国道,只要上了107国道,就好办了。
太阳很大,晒得人脸生疼,我们尽量找树荫的地方走,避免被阳光直射。可东莞路两旁的树多是为装饰而栽,树荫小得可怜。通过谈话得知,女孩是内地一所财经学院的毕业生,今年刚毕业。她会电脑,找一份普通文员的工作还是不成问题的。可她坚持要做财务方面的工作,但财务方面她因为没有经验,厂家给出的工资才几百块钱,于是她就一直不停地找。这次上当受骗,也是被丰飞的两千元的高薪许诺冲昏的头脑。她决定回去就进厂,哪怕是一个月八百元也做了。
我好羡慕她,我在亮光厂一个月加班加点也只有五百元。坐在漂亮的办公室,一个月七百元,不需要象我们那样每天加到半夜,对我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但经此一劫,我知道这种好事现在还轮不到我。我决定明天重新给自己定位,象丽娟他们说的那样,安安份份找一份普工的工作,等金秋厂招工再进去吧。但无论如何,我来东莞的目的,是一定要达到的!
走到107国道,我和那个女孩就分手了,为了省钱,又害怕晕车,我没有坐车,而是沿着人行道一步步走着。经过市场时,我一块钱打包了一份炒粉。回到出租屋,双腿象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再也不想挪动一步了。
100。
丽娟和陈刚还没有下班,我拆开炒粉饭盒准备吃饭,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打过包的。刚拆开饭盒,一股浓烈的塑胶气味向我迎面扑来。我调整呼吸,叹了一口气,打开一次性筷子,放了一点辣椒酱在炒粉上,尽管炒粉很硬,饭盒很难闻,我还是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完饭,口干得要命,没有开水,我也懒得烧,喝了两杯温热的井水,简单冲了下凉,一头扑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梦中,我忽然想上厕所,于是顶着烈日,不停地在找啊找。可到处找不到厕所,情急之中,我被强烈的便意憋醒了。我刚想起身,却听到地上有异样的声响。
这声响是那么陌生而熟悉,我下意识地翻了个身,一只手朝旁边一摸:丽娟不在床上!忽然想起以前在亮光厂宿舍时,吴少芬他们几对夫妻做的事,立刻,我什么都明白了!丽娟和陈刚,他们在做只有夫妻间才做的那种事!
大概是我刚才翻身的声音太响了,那种异样的声音嘎然而止,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也低了下来,黑暗中我听到陈刚紧张地问:“是不是海燕醒了?”
丽娟迟疑说:“不会吧?”说完便喊,“海燕,海燕。”
我假装没听到,努力屏住呼吸,全身僵硬地躺着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己经醒了,且便意越来越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我真恨临睡着喝的那两大杯井水,如果不喝那两大杯井水,我便不会被便意憋醒,也就不会听到这异样的声音,现在也不要受这么大的罪!
如果说以前吴少芬他们夫妻做那事的时候,我还能不那么难堪的话,因为毕竟宿舍里有好多人。那么现在,我真真是感到那十几分钟比十个世纪还漫长啊。听着他们的声音,我一方面有一种犯罪感,另一方感到非常地兴奋和刺激。我被这种矛盾的心理纠缠着,直到天亮再也合上眼。
而丽娟和陈刚呢,做完那事后,丽娟爬上了床,两人都很快就沉沉睡去,直到听到他们均匀的呼吸,我才敢蹑手蹑脚地下床小便。是的,己经快半个月了,我在他们这儿住的也太久了。明天,只要有工厂招人,我再也不挑了。
早晨起床,陈刚似乎做错了事的学生,不敢抬头看我。倒是丽娟,眉飞色舞的,仿佛遇到天大的喜事一般。趁陈刚到井边洗涮的间隙,她笑眯眯地问我:“海燕,昨夜你睡得还好吗?”
我故作镇静地点点头:“还好的。”
她忽然又害羞又自豪地说:“昨夜,我们声音太大了,我好怕惊醒你。”
我尴尬地望着她,想着夜里的声音,我的脸一下子发起烧来。
她脸上也“倏”地一红,没头没脑地又抛出了一句:“真的好舒服,海燕,你也快找个男朋友吧。”
101。
正在我不知如何回答时,陈刚洗涮完毕进来了,我赶紧说:“时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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