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工业区,再过三条街道,很快到了县医院,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小英了,我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小英以前特别爱笑,当初我们四个在一起时,曾互相臭美过各自的一大“最”:小英是最爱笑的,淑芬是最温柔的,曹菊是最爽快的,我是最懂事的。
在我看来,最温柔的淑芬不再温柔,最爽快的曹菊不再爽快,最懂事的我不再懂事。不知道最爱笑的小英,她还爱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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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县人民医院,占地面积虽大,房屋很是陈旧。但现在,早就旧貌换新颜了,不但有两幢高大美观的楼房,楼房上那一行龙飞凤舞的“人民医院”几个烫金大字,也非常地威严气派,邻近的许多建筑物,立刻被比了下来。
有一种说法,越是把大楼盖得富丽堂皇的单位,里面贪官越多,对下层的压榨也越厉害。纵观各幢大楼,这话不是没有几分道理的。
淑芬很快拿了两大袋药,便领着我直奔医院家属区宿舍。家属区宿舍和医院相邻,走过一条巷子,再进一个偏门就到了。宿舍也是一幢大楼,一看就是新建的。淑芬显然对这里挺熟的,这也难怪,当初生猫猫时,为了b超检查是男是女,她就是托的曹菊表姐。虽然有了这层关系,当初还是送了好几次红包,磨破了不知多少嘴皮子呢。
大楼前面有一条不大的草坪,草坪另一边是几排平房,那是医院老的宿舍,现在分给各家做仓库,但很多人家都在里面搭了床铺,用来招待客人。小英毕业后一直在县城找工作,就是住在属于她表姐的那间客房里。
草坪上有一些大人带着小孩在玩,我羡慕地望着他们,感觉这些人好幸福。有一份医生的工作,有稳定的收入,真不知比我们要强多少倍呢。
突然,淑芬低声说:“你看,草坪上有一个人总盯着你看,你是不是认识她?”
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果然旁边有一个女人在打量我。我竭力在脑子中寻找这张面孔, 试探地叫了一个名字:“徐双季?”
与此同时,徐双季也叫出声来:“杨海燕?”
徐双季比我高两级,我读高二时,她是复读生,借住在我们宿舍,算是比较熟悉的。也就是那年,她考上了一所医学院。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我又惊又喜,羡慕地问:“你在人民医院上班?”
她扬了扬眉毛,骄傲地说:“去年就分配来了,不是听说你去广东了吗?”
我惭愧地说:“是的,回来不长时间。”
她审视地看了我两眼,忽然问:“你是专门来这里找我的吗?”
我想说不是的,又怕扫了她的面子。只好支支吾吾道:“恩,恩,是的。”
她大度地笑了笑,爽快地说:“我就知道是,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莫名其妙地望了望她:“没什么事啊。”
她循循善诱道:“不要不好意思,再怎么样,我们是住过一个宿舍的,能帮我会尽量帮的。”
我迷茫极了:“真的不做什么啊。”
她反而惊讶地问:“不做什么你来找我干吗?”
我真是急了:“不做什么就不能来找你吗?”
她己经有有些不耐烦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是做妇产科医生的,跟我说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算我帮不了你,我和院内一个老医生的关系特别好,她医术很高的。在外面打工的女孩子,很多都专门到这里来找她呢。”
话说到这个地步,如果我再不明白我就真是傻子了!这些人都是怎么啦?刚才曹菊是这样,现在徐双季又是这样,我再也忍受不住了,索性豁出去了:“我是来找我初中同学的,她在这里借住,只是碰巧遇到你而己。那个老医生的医术高,还是留着你自己找她看病吧!”
说到这里,我再也不看她一眼,调转车头,恨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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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委曲极了!为什么很多人张口闭口就是“在外面打工的女孩子”?在外面打工的女孩子怎么啦,他们知道吗?有多少女孩默默无闻地在流水线上一分一秒苦挨着自己的青春!她们安安稳稳打一份工,正正经经做人,但很多人回到家乡却还要承受不公正的待遇?即便是那少之又少的女孩们,就算她们走上那条路,一方面是为生活所迫,另一方面,实在受不了高强度低报酬劳的收入,她们在人格上,和所有人一样平等!为什么很多人要戴有色眼镜看待我们?他们有什么资格戴有色眼镜看待我们!
刚才的我和徐双季的谈话,淑芬都听到了,她看到我一脸怒气,劝慰道:“算了,海燕,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你现在找到了刘军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只要你过得好了,就是堵住这些人的嘴了。”
我委屈地问:“那什么叫过得好,什么叫过得不好?”
淑芬想了想道:“过得好,就是不要走歪门邪道,靠自己的努力,赚好多好多钱,盖好大好大的房子,别人就会说得过得好了。”
我反问她:“要是不走歪门斜道就算过得好,那为什么很多人认为曹菊过得好?如果说靠自己的努力就能赚好多好多钱,那你和五福哥不够努力吗?为什么你们还过得不好?”
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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