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几分锺,江扬始终保持着举手站立的姿势环视空旷的大厅,等待任何一个重要人物出现。不负希望的,有一个着一身银灰色紧身服装的人走出来,用红珊瑚雕刻的披风扣后,是条绣着波塞冬形象的垂地披风,那人看起来不过30岁,褐色的眸子冷冷剜了江扬一眼,一挥手,警卫们便放下了枪。
“想必是张诚?”江扬用阳光般暖洋洋的声音说,“三年前掀翻并炸毁来访使节的火车厢、两年前破解了西南边境的核电密码、一年前伪装护工把污点证人毒死在医院里──据说您一年只作一件大事,而且必然成功──今年快到年底了,您的计划是?”
张诚面无表情,回答却言简意赅:“杀人。”
江扬低低地“哦”了一声,从此再也无话。一时间,整个大殿瑞安静地只能听见外面的山风呼啸,张诚如同看书一样盯住江扬的脸庞看了足足有十分锺,终于重新开口:“江家果然送你来,勇敢。”
“因为得到过更高的评价,我对这个形容词就不做感谢了。”江扬终于恢复了元帅长子、帝国最年轻少将的气度,微笑。
“证明你自己。”张诚挥了挥手,五个警卫员丢下枪,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江扬重新站稳的时候,五个人都倒在地上了。张诚的嘴角一抿:“果然不寻常,47秒,精彩。”
江扬依旧保持着微笑,从脖颈里缓缓扯出自己家族的银钻挂饰,晃了一下:“够么?”张诚没有回答,重新挥手,一批新的警卫冲过来围住了江扬。
当石壁后面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的时候,江扬扬起了嘴角。那种精铁钉做底的皮靴敲在地面的声响,昭示了这次的来人才非同寻常。张诚垂手站在一侧,披风紧紧包裹了一侧身体。
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从后面大步走来,却气定神闲。他有一双深邃却并不阴浓的眸子,配上尾部挑起的眉,显得异常莫测和冷峻;眼光始终向前,无视左右的一切,专注而犀利;挺而直的鼻子、薄而微抿的唇恰到好处地嵌在玉色的面庞上,让人不得不感叹他的俊美。
“波塞冬大人。”张诚低声呼唤。
波塞冬穿着没有束腰的皮草,虽然不似贵胄家庭的藏品那样油亮,但是有种雄浑的山林气,江扬能看出整身衣服出自一只豹皮,精心设计过了才能如此合身──跟自己不相上下的身高,该配一只成年的山豹王吧。波塞冬踏上不远处的矮台,坐在位椅里,宽去皮草,露出里身的单衣,依旧是不算华贵但是显尽了珍奇气的暖毛针织薄衫,隐约露出贴身的白蚕丝内衣和内衣里依旧如玉般紧实的肌肉。他斜了斜身子,无尽舒适地躺在羽绒靠垫上,半晌才缓缓开口:“集训的时候打倒九人,但是身体测试只有平庸的87分;会做生意,不但会勾女孩儿,还能让副手在房间里惨叫了几十分锺,思维够快,背景调查也得了几乎满分──我说,江少帅,你太完美了。”
富有磁性的中年人声音让江扬觉得,如果不知道对方是波塞冬的话,自己是一定会跟他做朋友的。他笑了笑:“我想你搞错了,我是帝国的少将,边境的基地总司令官,来到这里是做事,而不是加入海神殿做泼皮无赖的。”
波塞冬丝毫没有生气,反而饶有趣味地看着江扬:“哦,这样?你来做什么事?据我所知,每次来海神殿做事的帝国军人灵魂都还在这里──你想不想跟他们叙叙旧?”
“江扬!”苏朝宇终于忍不住漫长的沉默,终于大声说:“你要镇静。”
波塞冬震了一下,仔仔细细观察了罩着头罩的人:海神殿规定,所有被打上了“反叛”标签的人,死前都不会再看见太阳。他打了个响指,张诚立刻走过去,一脚狠踹在苏朝宇的肋骨上。江扬看见自己的情人痛得躬身大喘,冷笑了:“我不想见他们,我想见波塞冬。”
“这么说……”波塞冬把对那个声音的怀疑打消了,转移注意力回到江扬那边,“你不信我是波塞冬?”
江扬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你的眼睛里,有别人的影子。”
“胡说八道!”张诚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掏出佩枪抵在江扬太阳穴上,没想到,波塞冬却乐了:“好好好,既然你能通过能力证明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江扬,那我也礼尚往来。拿东西来。”
江扬无畏地转头离开了枪口,冲着张诚的佩枪摇了摇头:“果然,这批军火在你们手里──要知道,为了重配这些精兵器,我让副官花三天时间才把帐抹匀。”
这时候,有人奉上一柄短刀,没有鞘,也不似海神殿劫来的高级军火那般精致,可是波塞冬拿起来端详的瞬间,江扬看见了透亮的刀刃被阳光穿透,反射在地面的淡淡纹路说明,那是只有精工精技、阅遍上万块骨骼、严格筛选才能制成的骨刀,由整块肩胛骨磨削得来,柔韧结实,并不比那些会生锈的刺刀杀伤力小。
“把他架起来,”波塞冬款款起身,把骨刀咬在牙齿里,自行解开外衣扣子,慢慢踱向正在被人绑在十字架上的苏朝宇,“江少帅用娴熟的搏击表示他擅长征战,我来表演个节目,表示我擅长杀人。”
话音刚落,江扬就被五个警卫死死摁在原地。“慢着……”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我想……”
波塞冬始终盯着江扬,却反手挥舞了几刀,苏朝宇的头罩碎成若干段,落在地面。“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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