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纳斯军的一次奇袭就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直忙到半夜。考虑到前线指挥部到基地指挥中心有近六小时车程,而且山路的路况也不算好,苏朝宇说服彭耀睡一觉再走,後者刚刚答应,却见自己的副官徐雅慧风一样冲进指挥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没人见过这麽狼狈的徐雅慧,一头红色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著,容颜憔悴,一点修饰都没有,光著脚,步履凌乱,整个人几乎是扑进彭耀怀里的,再抬起头的时候,满面泪痕:“青川出事了!”
李青川,徐雅慧的丈夫,朱雀王裴坤山最器重的私人法务助理,为人正直,手段高妙,去年春末彭耀狠狠打击了裴家势力之後,入主职业调查办公室,在之後的秦月翔案和杨霆远案中,对於江家和彭耀助力良多。基於对他能力和立场的信任,不久以前,彭耀才秘密授权他去调查裴坤山的诡异“染恙”。
“小姨夫怎麽了?”彭耀克制著暴怒和愤懑,把徐雅慧打横抄起来,大步往外走,苏朝宇来不及跟程亦涵交代,跟著跑了出去,凌寒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去叫个直升机。”
於是一小时後,刚刚睡下的江扬被直升机的轰鸣声吵醒,副官苏暮宇随即捏著手机过来敲门,虽然穿著睡衣但语气和办公室无异:“彭帅来了,我已经给了降落许可,同机到达的还有苏朝宇上校、凌上校和徐副官。”
蛋糕落地的时候永远是有奶油的那面朝下,世事总是向著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徐雅慧在度过了好几个小时心惊胆战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间之後,终於在天将亮而未亮的时候,得到了丈夫的确切消息:他还活著,伤势不算太恐怖,右手和左大腿严重骨折,公务车被砸烂并且烧成了一堆废铁。
“如果不是当时我姐和姐夫在车里,他肯定死定了!”徐雅慧用掉了一整盒纸巾,那双美丽的眼睛肿得像夏末的桃子,嘴角起了一溜燎泡,却仿佛不知道痛,还是在狠狠咬嘴唇。
“首都确实乱了。”江扬亲自泡了一杯去火镇静的凉茶给彭耀和徐雅慧,又叫苏朝宇去拿家用的急救包:“紧急状态法案通过以後,整个国家都人心惶惶,首都虽然有宵禁令,满街都是军警,恶性的治安事件却层出不穷。”
凌寒耸肩:“绝对是有组织犯罪,前天我家还摸进小偷了呢,神奇吧?我就说,原来那一院子亲卫队都是装饰品!”
江扬不由笑起来:“不要这麽诋毁凌伯父的品味,对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凌家被偷走的,是一条裙子,金色光面绸迷你款……”他说张开食指和麽指比了大概十公分:“开衩有这麽长,缀满了小水钻。”
凌寒一副要吐出来的表情:“我妈的品味也跟我爸趋同了吗?”
“不,那条裙子是苗真的……”
“啊?”拿著药箱下楼的苏朝宇刚走进书房就听到了这麽重口味的段子,惊诧地张大嘴:“这美女没当成你小舅妈就决心去当你小伯母?她肯定跟你有仇,江扬!”
江扬用一个苹果砸他,非常镇静地解释:“秦月翔喜欢苗真,从昂雅回来以後,他们始终有联系。苗真被他缠得没办法,不得不带他参加了几次圈子里的聚会,秦月翔跟苗真最好的闺蜜……”向来严肃的指挥官斟酌了一下,然後说,“……有一次亲密接触。”
“野合是吧?”苏朝宇皱起鼻子,一副嫌弃的表情:“还留在裙子上?真没品!”
江扬点点头:“是,恰巧当天那位小姐穿的是苗真的裙子──据说女孩子喜欢用换著穿彼此的衣服来表达友谊──事後干洗过,但仍然足以提取dna样本。”
房间里一时非常沈默,每个人都知道,dna比对结果一定认为裙子上的残留信息与迷你巧克力别墅凶杀案中发现的人体残肢不符,可是问题是,苗真或者她的那位闺蜜都没法证明裙子上的东西属於秦月翔,在法律上,化验结果根本不能被认定为有效证据,所以才不在司法部门的物证室里,只能由凌易动用关系私下调查。那麽,为什麽那些人还要冒著巨大的风险,把它从戒备森严的国安部长家里偷出来?
“唯一的解释是,秦月翔极有可能还活著,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所以卓家不得不过於小心过於谨慎。大家都知道,卓雍、卓淳、卓缜、月宁远,天性如此。”江扬转向徐雅慧:“这也解释了为什麽今天晚上会有人袭击李先生,虽然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被毁的卷宗内容,但是至少,我们可以猜测一下大概的方向。他今天去了什麽地方,您知道吗?”
终於镇静下来的徐雅慧立刻回答:“第一儿童医院,拿女儿的血检结果,她们俩前阵子严重花粉过敏,我们很担心。”
血检结果?彭耀和江扬对视一眼,狼崽子阴沈地说:“哦,我五舅病了大半年,死的时候才满十七岁。”
自小就生活在朱雀王城堡的徐雅慧还记得那个阳光灿烂的五哥,她此刻终於明白,吃惊地睁大眼睛:“哦,难道……”
彭耀点点头:“是,姥爷一直收著五舅最後签过的几张手术单,我见过印章,确实就是第一儿童医院,血液科。”
沈闷的雷声滚过天际,冷冷的夜风突然灌进房间,一扫之前夏夜的燥热,虫儿瞬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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