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筱从周公那里拉回来。
林恒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把他揪起来,纪小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就往林恒身上蹭,边蹭边哼哼唧唧地说:“睡……再让我睡会儿……林恒……”
林恒被他蹭的有反应,压着他在床上亲了一会儿,纪小筱迷迷糊糊的也不挣扎,还在断断续续说要继续睡,什么都不管就要睡。林恒无奈,一个心软就帮他把被子盖好了。纪小筱撒泼打滚拖拖拉拉好久,最后直接被林恒裹在毯子里抱上了车,在车上换衣服化妆搞头发,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过来了。
埃莫德尔听到有人认出了自己,激动得差点没有老泪纵横,上来就拉着纪小筱的手,真诚地说:“你认出我了是吧,你一定认出我了吧,你快点跟他证明我就是我!”
纪小筱还在努力回想这老头究竟是谁就被他拉着走了,林恒眼疾手快拦住埃莫德尔,把纪小筱的手抽出来,推了推眼镜,淡定地说:“埃莫德尔大师怎么站在门口?”
“别提了!”埃莫德尔觉得自己实在是把老脸都丢光了,被其他两个老头子知道指不定会怎么嘲笑他呢,“我把邀请函弄丢了,这家伙死活不让我进去。”
“怎么不打电话给顾策玄?”
“手机也丢了嘛。”埃莫德尔摊摊手。
看门的小伙子也是职责所在,不好难为他,于是林恒就帮埃莫德尔打了个电话。虽然他跟顾策玄交集并不多,不过应急的联系方式还是有存的。
彼时顾策玄正跟着时尚编导们一起坐在控制区,微眯着眼评估这场时装秀的效果,也注意着现场众人的反应。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顾策玄,不是顾家的私生子,不是顾林峰的儿子,不是利益也不是工具,只是他自己,是赋予时装艺术生命的掌控者。
听了林恒说的埃莫德尔大师被堵在门口的事,顾策玄哭笑不得,默默腹诽了一句越有地位的大师越迷糊之后,急匆匆去门口接他了。
林恒和纪小筱走进来的时候时装秀都已经接近结尾了,顾策玄把埃莫德尔送到嘉宾席就往后台赶去,走得那叫一个健步如飞。作为设计师,他最后是要带着所有模特一起谢幕的,一定要提前调整出自己最好的状态。
芬妮摩尔低声嘲笑着狼狈的埃莫德尔,说:“你现在年纪不算老记性却已经很差了嘛,小心以后变得像老梅斯菲尔德男爵一样。”神经大条到能把自己儿子都给弄丢了。
“你——”埃莫德尔要不是顾忌着身边人多,一定会跳起来跟芬妮摩尔决斗的,“你还是先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可操心的,我肯定能活得比你们三个老头子都长久。”
“那可未必——”
正在这二位大师你来我往谁都不服谁的时候,现场突然奇异地安静了下来,音乐最后一次变幻,变得波谲云诡,低低的男声仿佛吟诵着远古的咒语,骤然响起的女高音直击人心,空气都有如实质般颤动起来,似乎被塞壬的歌声蛊惑,所有人都忘记了手上的动作,按快门的手指僵硬了,发自拍的动作暂停了,品头论足的窃窃私语声消失了,他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入深海,唯一能做的是睁大眼睛欣赏海面上那被神祇祝福的岛屿,既是欣喜又是绝望。
迎面缓缓走来的人是傅之川。
黑暗之中,一抹紫色的追光打在他身上,温柔而细密地描摹出他英俊立体的五官,映得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中隐隐有光华在流转,幽静而深邃,自信而神秘。血液中流淌着梅斯菲尔德夫人的才情,他的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踩在音乐的点上,像是走在人心上,修长的双腿被光影的效果修饰得更加完美,膝盖的每一次弯曲都是生命的呼吸,饱含悄然滋长的力量。
他的希腊雕塑般的脖颈、宽阔可靠的肩膀和肌理分明的躯干组成了一个标准的十字形,只有在他的身上,不是衣服撑起了人,而是人撑起了衣服。转身的一瞬间,衣服的所有小细节都被完完整整地展示在众人眼前,顾策玄的每一滴心血在傅之川身上被拼凑起来,幻化出最美好的面目。
这一刻,所有的喧嚣都是不存在的,只有快速流动的血液与有力击打的心脏在体会兴奋与激动,敬畏与崇拜。
这场时装秀,直到这里才展示出它真正的价值,时尚从来不是衣服或者是饰品,而是他们与人的结合,是人的性灵赋予了这些人造物超越本身材质的内涵。
顾策玄每一年都会邀请傅之川担任他的主秀模特,每一年他都会重复一样的感慨,如果说整垮顾家是他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完成的执念,不被人理解也可能不会有结果的执念,那么让自己设计出来的作品在如此完美的傅之川身上不至于被人忽视就可以算作是他的梦想了。
芬妮摩尔看着傅之川的背影,忽然眼睛里浮起了一层雾气。那天她在访谈节目上被问到为什么四位大师都这么重视傅之川的时候,她提供的答案其实不完整的,因为真正的答案没有办法说出来,只能靠你自己去体会。只有在台下看着傅之川,你才知道时尚的真正意义,知道你为什么追捧那些东西,不是臭美,不是自恋,不是挥霍,不是奢侈,而是对生活近乎疯狂的热爱以及追求卓越的梦想。
没有人不想得到永恒的美。
芬妮摩尔只是忽然很遗憾,人生匆匆百年,她认识傅之川的时间是半生,这样的感动和体验半生中又能有几次呢?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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