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家伙。我说。
他回了个哇哇大哭的脸过来。
我当下便觉得不好,但若真如我所料,也不是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早有征兆了。前
一阵我生日那会儿,于雷便来央过我一次,要我替他圆个谎,就说那天是和我“到游乐
场去了”,“算是庆生”。
我说没问题啊,但你至少得让我知道到底你是干啥去。
于雷怕我不答应,便照实讲了:原来是和陈可约了,要去颐和园。
嘿嘿,我其实挺替那小两口高兴的。不是说过么,我从一开始就觉着他俩该在一起来着
!
只是……欧阳现在和我也极好,还认了我当他哥哥,晴天雨天,嘘寒问暖的,让我很是
受用。想到这一层,不尽又有些难受。
果真,他俩是分手了。
你别跟他生气了,我说,他和那个人有些特殊的羁绊,你是不了解的。
“我不生他的气,生不了……”他回复说。
哦?这样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个孩子在我眼中一向是个直肠子,嘴上心
上都不吃亏的。
“我现在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烂人了。”他说。
别这样,别因为一个于雷就否定自己啊!我安慰他。
“不是……”他停顿了许久,大约是在寻找合适的词句。
“不负责任的爱情,真地伤害别人。”他接着说,“或者是将就,或者是别有所钟,或
者就是玩玩,最后只要说一句,不爱了,因为不爱了,就把所有的责任都一概推脱……
”
“以前的人……一定恨透我了……我对他们还远不如于雷对我,我也远比不上于雷……
报应不爽阿!”他接连发道。
可人疼爱的小弟弟。
唉……
我岔开了话题,没再安慰他,一来这种事越说就越怨,二来我看见他正在一条正确的路
上走着,因此我相信他一定会找到该属于他的爱情。
当然,不是于雷。
72、于雷和陈可温暖的冬日
秋水纱拢。十一月末的一个阴天,未名湖上没有波光,只是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周围
的所见,都变得依稀。近处的柳是如此,远处的飞檐也是如此。
他掰下一根柳条,抛向湖中,泛起了涟漪,一圈圈地扩大,一圈圈地扩大。
于雷在他身边,闲适地躺在石头上。今天是周一,未过巳时,天候亦不适合游览,在这
本就幽僻的地方,只有他二人互相依偎。
他趁四周无人,稍稍俯就,在于雷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于雷反弓着身子,迎上他的
唇,然后又笑着躺回了原处。
“我去院里弹会儿琴,你先回去吧,他说。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么?”于雷问道。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想一个人弹一会儿。”
于雷理解地点了点头,起身陪着他一道往光华楼走去。
弹琴么……
算是给他外婆的汇报演出吧,今天是二十九日。
陈可本想要于雷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可他临时却改变了心意,因为他担心自己到时候会
禁不住掉眼泪——他不怕于雷看到自己的软弱,但不想他看见自己的难过。
眼前的琴键,映着惨淡的日光,反射出古典的光芒。
他坐下,闭着眼睛,找到那两个一组的黑键,从这里按下去,就是do了。
外婆,该给你弹一首什么好呢……
这几年,我在琴上已经没什么长进了,弹得好的那些,现在可能也已经不如从前,你听
了,会不高兴吧……可想要再听到你的批评,早已经不能了。
肖邦,夜曲第二号……
依然是旧日的旋律,可是,外婆,你能听见琴声中的不同么?
这些曾经记录着幼时的苦涩的音符,如今,却无不浸染着平静和快乐,就连那个忧郁的
下行增二度,也不能再勾起我往日的伤悲。你知道么?这都是因为他,因为那个叫于雷
的男孩。
祝福我们吧。因为我从没有这么幸福过。
蹒跚,挣扎,跳荡……终于,主旋律冲破了束缚,重归最初的平静,先前的痛苦、焦虑
和紧张,最终化作一尾余音,消失在澄净的音色中。
十一月下旬,于雷的父亲便志得意满地进京了。
今年,全军进行了编制大调整。早在去年年头的时候,就有消息说于父辖下的单位要降
半级,这大半年里于雷他爹都在京浙沪之间奔走游说,却未见成效,而降级已成了板上
钉钉的事情,更改不得了。
于雷他爸咽不下这口气,便只好另谋前程。也是凑巧,这厢编制调整方才有了苗头,上
面便接连出了大事。先是浙东一员少将的公子,不知道突然短了哪根弦,一时兴起在网
上发了篇军备清单,被当成是重大泄密案件立案侦查,楞是给他老子玩了一个大大的处
分出来;接着海军航空兵的一位师座驾驶苏-30低空飞行,挂上了树梢,把一亿多美元
的外汇给烧了;最后连潜艇也来凑热闹,在巡航过程中发生了严重的泄漏事故,兹事一
出,京城震动,连着新帐旧帐一块算上,免去了数员高级主官的职务,如此一来,浙东
大营里便虚了几处高席,为各单位有心进取的军官们大开了方便之门。
于家两代加上姻亲家里在军中的经营,别的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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