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好像还是在不停地求他放过我……记不清了……全身发冷。也许就昏过去了……”林堇搂过一团被子,将它们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由此可以汲取到温暖和勇气一样。“又一次被他弄醒的时候,我已经动不了了……他好像也清醒了一点……把我推到一边,爬到床头拿过一把军刀……我以前随身带的。”
“我吓坏了,他叫我别动……大概……我根本听不进去,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应该是去割捆住手的领带……可是我害怕得拼命想挣开逃跑,被他死死按着……我像逃命一样挣扎……”
“后来……腰上一凉,血……就出来了。刀应该扎进去了吧……我不敢睁眼,像是在等死一样……”
林堇慢慢地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被子里。静静地,不再说话。双肩却开始抖动起来,越来越剧烈地颤抖,使得他的背脊都自然地弯成一条哀伤的弧线。
是……哭了么。
虽然听不到啜泣声,看不到可能已经爬满脸庞的泪水,但这一个颤抖的背影已足以让白梓歆原谅他的一切作为。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哑着嗓子,白梓歆仍然坚决地从背后将林堇抖得绝望的身体揽进怀中。被林堇死死抱住的被子里传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嘶吼。
这些事情,不知道已经藏在他心里多久了。
赵尹狄给他的资料上,林堇在治疗期间一直在抗拒心理疏导。面对医生的询问,他大多选择沉默以对。即使他已经受到了如此的对待,他仍然希望维护温伦么。
治疗后期,医生对他采用了催眠疗法,但总体来说并不算成功。
他的意志似乎比他的外表要坚强地多。
林堇说了这么久,终于觉察出了疲倦。当然,这种疲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能一口气回忆并说出这些事实,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要接近极限。
可是事情似乎还没有说完。
不过白梓歆已然不再舍得听他继续用那样悲伤得几乎让人毛骨悚然的语调说下去。如果这个回忆再长一些,恐怕不止林堇,连白梓歆自己也会被那种沉重又浓稠的负面情绪压抑到窒息。
怀里的人终于不在抖得那么厉害,渐渐放松了对自己的压抑的他,终于可以放任自己发出抽泣的声音。
“不要再想了。”白梓歆将他的身体强硬地从那团被子中掰过来,有些用力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下巴抵着他的头顶,给予他依靠。“阿堇。你有理由恨我,可是我仍然希望,你可以勇敢地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自己似乎在这段故事里扮演的角色太过复杂。白梓歆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与这两人之间毫无关系的路人,却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会具有如此剧烈的效应。
似乎从某种角度来说,林堇遭受的这一切,都与自己脱不开关系。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点,连白梓歆自己也迷惑了。
像是上天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只是除了悲哀,这个笑话本身一点都不好笑。
那么近来温伦的举动又算什么……他到底记不记得自己做过的这一切?又或是,想要补救什么?
“白老师……”感觉到一双手臂缠到了身上,又施力箍紧自己的身体,白梓歆也无法再继续之前的思考。
可是他今后又该如何面对林堇。
“……我确实嫉妒你,羡慕你……可是我不恨你。”说这话的时候,林堇有些晕乎乎的。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再真实不过,他的大脑也运转得当……可就是这种再真实不过的情境下,他所作出的那些有悖于平常的举动才更加显得虚幻。
甚至刚刚他说了那么久,几乎话一出口,他的记忆也随之清空了一样。太过翔实的记忆,细致到连记忆本身都像是一场虚构和梦呓。
“我在做梦……”呻吟了一声,脸上泪痕未干,他的声音却已经恢复了常态,只除了长时间未补充养分而显出的嘶哑。像是在为自己做心理暗示一样,林堇一遍遍地在心里念着“我在做梦”,殊不知自己同时也将这些暗示说出了口。
“……都是假的……是在做梦……”在白梓歆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林堇刚刚还灌注在双臂上的力量渐渐消失,露出柔软安详的睡颜。
梦里的人,无限温柔地望着他,给了他发泄的机由。
人总是这样,在没有人关注的时候,再大的困难苦楚总可以咬咬牙挺过去。再伤再痛,终究都抵不过一线温柔。
林堇对于自己在“梦”里的失控感到无奈,可又像是梦魇一般无法摆脱,只好撇了下嘴角聊以□。
紧闭双眸的他不知道,自己柔和的脸上,这个细微的动作,已被尽收眼底。
已经了睡意的白梓歆维持着将林堇搂在怀里的姿势,心中早已是思绪万千。
“通常急诊的诊金要高于平日出诊,大约,嗯,百分之二十。”
周翔打着哈欠歪歪斜斜地走进屋子,手上还提着一大袋子早点。几根油条直愣愣地从塑料袋里露出头来,带着金灿灿的诱人光泽。
“我的患者呢?”
目光四下搜寻了一番,周翔并没有找到林堇的身影。
“还在睡。”白梓歆冲楼上扬了扬下巴,“一直休息不好。我喂了他一片安定。”
“还是做噩梦?”周翔洗了手,揪过一根油条就咔嚓一口要下去。
白梓歆想到了昨晚的情况,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算是吧。”
“有什么新情况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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