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夏琳就这样离开了。
言书廖看见季叔在外头替她打开车门,那恭敬的行礼,不同於对他们的慈蔼,是一种严肃、一丝不苟的九十度鞠躬,他站在玻璃门内侧,觉得这就是女主人的威严吧!
☆、牵手的友谊021
言书廖回到包厢,看见桌上放著两盘用冰淇淋装饰著的布朗尼蛋糕,庄夏正优雅的用餐,他劈头就问:「庄夏,你怎麽…不去送阿姨?」
「刚刚的态度,好像也不是很好…」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他其实也没什麽立场,只是向来孝顺的言书廖,看到庄夏爱理不理的表现,还是忍不住说几句。
「融掉了。」他用叉子指著另一盘甜点,「你是要不要吃?」
言书廖一看,果然香草冰放在温热的糕点旁边,已经快融成一滩白色的酱汁。
他赶紧坐下来。庄夏回避了他的问题,言书廖并不蠢,起码懂得察言观色。
只是终究想不通,那麽美丽又大方的妈妈,看她的态度也很温柔,怎麽庄夏就对自己的母亲如此冷淡?
回程路上车内变得沉默,虽然他们向来不是谈天说地的相处模式,但眼下这气氛实在有点僵,言书廖只好随便找个话题来聊。
「你妈妈她是混血儿吗?」
「嗯。」
「那庄夏你不就也是…嗯…那是多少?」言书廖想了想母子间的血缘关系,一时脑筋没转过来。
「四分之一。」庄夏面向窗外,没有多少兴趣的回了一句。
「喔。」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
言书廖偷偷注视著旁边那人。他总习惯把手靠在门把旁的杆子上,支手撑著下颚,目光放在模糊的远方。
关於庄夏,他其实有好多事情想知道。
可是言书廖不敢问,他愿意和对方分享自己最深处的伤痛,庄夏却总是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一想到这种不平衡的疏离感,言书廖赌气的和庄夏做出一样的姿势,转头面窗。
庄夏突然笑了几声,音量其小,连坐在旁边的言书廖都没听见。
刚对著外头来往的车流发呆,透过车窗玻璃反射,窗户变成了一面镜子,他忽然在窗里发现言书廖的视线。
言书廖看著他,欲言又止,又一把转过头去,倒有几分小孩子闹脾气的模样。
「你干嘛?」庄夏侧过脸问他,只觉得这人好笑。
完全没发现自己丰富的表情在不知觉间进入对方视线,突来的被这麽一问,他还在发愣:「什麽?」
看见对方浅浅的笑意,他觉得意外。怎麽刚刚才在搞沉默,现在心情又好了?
言书廖一阵恍惚,可以说是很突然的,他开口问了想知道的事情,「你今天为什麽找我来?」
对方看他一眼,「你不是没事吗?」
庄夏用问题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根本不算答案。
言书廖沉默了。好想继续追问下去,没事的话就可以陪你到很多地方?没事的话,你就愿意把家人介绍给我认识?就因为我没事,所以除夕夜这麽重要的一天,你允许我陪在身边?
他当然什麽也没说。似乎是下意识的,或是一种直觉,他隐约明白很多话说出来或许会得到答案,但同时失去的将会更多。
言书廖对此感到莫名恐惧。他不想再问了。
回到学校後,宿舍出奇的安静,大多数的学生早已返家。
向来会聚集不少住宿生的便利商店门口,今天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们走在一楼大厅,言书廖心里涌起一股失落的情绪。他忽然不想回到寝室,心里有种预感,庄夏回去後一定马上洗澡,然後倒头爆睡。
可是他却想延续这一天,不想今天就这样结束。
言书廖停下脚步,他没头没脑的说:「要不要去看星星?」回应他的是庄夏一脸嫌弃的表情,他马上就後悔了。
「那个…因为很閒…搞不好山上看得到…流…星…」觉得丢脸无比的某人声音越来越小。
「呃,我自己去好了。」说不下去了,他当机立断,转身就要走。
肩上的包包背带被人一把向後拉,言书廖一个跄踉,倒退几步。
「三更半夜跑到山上,你想被抢吗?」
学校地处郊区,假日有时会出现飙车族在附近山头徘徊,平常因为学生多又有警卫巡逻,所以不会发生什麽案件,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治安上的问题。
更何况过年期间,住宿的人几乎都跑光了,一个人上山,更是危险。
言书廖看对方扯著他的包包,他自行判断成“包包被抢走就不好了”,他只觉得庄夏果然想得比较深,就把东西递给他,还很客气的说:「你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我床上就可以了。」
庄夏想给他一拳。其实那句“你想被抢吗”後头还有一句“还是你想被砍”,不过他没有说,言书廖当然也不可能有心电感应。
总之说要去,他就真的去了。
庄夏看那个人走得乾脆,他火大了:「言书廖!你要我帮你把包包拿回房间吗?还有,你要穿我的衣服去爬那该死的山吗!?」再蠢的人也听得出来那语气有多不爽。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在意那件衣服,其实帮他拿个包也没什麽。
庄夏只是终於找到可以阻止那个人愚蠢行为的理由,碍於气在头上,说的话也就不是那麽动听了。
言书廖听见他的怒吼,赶忙跑回庄夏身边,捎捎头尴尬的傻笑,像极了挨骂的大土狗。
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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