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告别了家乡,告别了父母,被组成了少年音乐队,他们不需要参加战斗,只是在重大庆典和各种仪式中和其他军乐队一起演奏那些慷慨激昂,鼓舞斗志的乐曲,或者在胜利的狂欢舞会上充当乐队。而无论在什么重大场合,他们总是被排列在最前面成为第一方队出场,这无疑给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年带来极大的荣耀。
当他走在乐队的最前列,穿着漂亮的制服,充任少年乐队指挥时,
理所当然地挥舞着银光闪烁、装饰着金黄色穗带的指挥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是多么的荣耀,多么的兴奋,他们多次接受过元首的检阅,历经过许多令人难忘的重大庆典。那些激动人心的场面,
使他热血沸腾,终身难忘,他们演奏着进行曲,步伐整齐地走过检阅台,震耳欲聋的“元首万岁”此起彼伏,无数的人高举手臂向主席台上的元首致敬。这是帝国的鼎盛时期,烈火烹油,花团簇锦,谁又能够逆料到帝国的败亡和衰落呢。灰飞烟灭后再来回忆那些令人激动的往事,赫伯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无论怎么说,这梦境是值得回味咀嚼的。
最使他刻骨铭心和难以忘怀的是他利用音乐的魅力征服了一个民族。
1940年春,帝国的军队以摧枯拉朽之势,闪电般地侵入了挪威。当少年乐团随着空投的陆军部队,突然出现在福布纳机场时,
奥斯陆政府败退了,国王哈康七世为首的挪威王室,政府议员在德国军队着陆之前就已逃往奥斯陆以北80英里的哈马尔。帝国军队仅以5个连兵力开进挪威首都。少年乐团和其他军乐队组成了1500人的军乐队为前导,由赫伯指挥的少年乐团,那天也穿着军服,昂首挺胸,迈着军人的豪迈步伐,在那根上下左右晃动的银色指挥棒导引下开进了市中心。首都主干道两边站满了满脸麻木的奥斯陆市民。
这支乐队吹吹打打,随着鼓点和音乐总监斯特劳斯轻松的圆舞曲昂然入城,挪威首都陷落。奥斯陆这个古老的城市为这迷人的音乐所倾倒,首都市民为这支莫名其妙的乐队甚至拍手叫好。
这时,码头上的德国登陆舰载着2万登陆部队悄无声息登上挪威的海岸。此刻,天空传来战机的隆隆声,那些涂着纳粹标记的帝国战机出现在奥斯陆上空,市民们朝天仰望,这才恍然大悟,国家已被占领。
几个月后,德军占领巴黎,元首带了一大批德国艺术家造访这座被征服的城市。赫伯有幸被作为少年艺术家的代表,随着元首来到欧洲。在这座欧洲最古老的城市,他们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登上了法兰西民族的象征埃菲尔铁塔,在最高层俯瞰巴黎市区。巴黎市呈放射状向四周延伸,道路旁是由梧桐树、菩提树簇拥的林萌道。看着来来往往蚁群似的巴黎市民,甲壳虫般的汽车使元首顿时有了征服世界的喜悦感。元首的心情特别好,他脸上始终荡漾着和蔼可亲的微笑。小赫伯作为艺术家中年龄最小的随员,元首为了让他能够看清巴黎的景色,亲手递给了他这架白金制成的精致望远镜。
这是一架典型的第三帝国时期的艺术品,是为元首定做的,是用德国最先进的技术磨制成的水晶镜片,最负盛名的微雕大师刻制的模具,特级工艺师限量翻制的10倍微型望远镜。只有像戈林、赫斯、隆美尔这些赫赫有名的战将才有幸获得元首的奖赏,而他作为用乐队征服异国的小英雄亦蒙元首赐予,当然是莫大的荣幸。那晶莹剔透的镜片,闪烁着蓝莹莹的折光,白金精雕的镜身是元首自己设计的式样,那只象征帝国的雄鹰,展开双翅拥抱着柏林的凯旋门,门楼沿门两侧自然分开为两个镜筒,城门的顶部装镶着镜片,双头雄鹰的顶部有自动调整距离旋钮,鹰爪踏着两只花环,
一切显得那么完美无缺。
这架有特殊意义的望远镜,一直被赫伯小心翼翼地珍藏着,用一只精致的羊皮小匣盛着,时不时地把玩擦拭,以回顾那段辉煌的历史岁月。5年后,元首和他的女友艾娃女士在****了数年之后,
终于在隆隆的炮火中结为伴侣走向了生命尽头,第三帝国宣告灭亡。
随后,他最尊敬的导师、音乐大师斯特劳斯被盟军逮捕,受审于慕尼黑特别法庭,被判刑。这位为纳粹德国效劳的世界级音乐大师在痛苦的反省中,度过了自己生命最后的5年,于1949年辞世。而赫伯这位当年的少年英雄,因为年龄太小而未受到追究。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德国公民对战争的反省,使他不能再把这只象征战争耻辱的物品展示在公众面前。当新婚的妻子说她的父亲是一位二战时期抗日的小战士,酷爱收藏各种军用望远镜时,他从尘封的仓库中取出了这件象征耻辱的望远镜。当然他没有说明这物品的真实来历,只是说,这架望远镜购于法兰克福美茵河畔的跳蚤市场,卖主是一位饥寒交迫的纳粹高官的遗孀。现在准备作为礼品,送给远在中国的“爸爸”,希望“爸爸”能喜欢它。
艾婷婷抚摸着这架银光闪烁、精心雕刻的望远镜,她首先看到是文物和经济价值,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说:“爸爸一定会喜欢的。”说完,还亲热地吻了一下善解人意的老丈夫。
然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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