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的确都出现在自己身上,如果没有他,世界都会比现在美好一百倍。
在这短短几个月内,言行一不断遭遇因为自身的存在而给自己和身边人带来困境,内心不断滋生的自卑,逐渐变成了自我否定,这种累积的负面情绪将他这么多年潜藏在心中的阴暗一点一滴地聚合起来,渐渐地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没有发觉,任何人也都没有发觉——言行一这个人格,正在快速地崩溃。
所以他任由言行知毫无道理的指责而找不出一句话来为自己辩解,在内心如言行知所说的那样,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到了自己头上。
“言行知!你能把嘴闭上吗——?!”
言行知的怒吼掩盖了开门的声音,所以他们都没发觉方思回来了。
“我就想你会来找他,结果你还真来了。”
方思知道劝不住言行一,担心兄弟俩吵起来闹得更糟,于是吃过了晚饭赶紧把孩子送到公婆那儿,撒了个谎急忙赶回家里来。
一进门,她就听到了丈夫那一连串的怒吼,这些毫无逻辑可言的说辞彻底激起了方思的怒火。
她不是想护着言行一,这种时候她真的没有心思为别人想太多。她只是要让丈夫为这段濒死的婚姻承担起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我不想跟你吵。”看到妻子,言行知从沙发上捞起外套,想要逃避这个场合。
“言行知你今晚敢跨出这个门一步,我现在就把爸妈和沈蓝找出来三方面谈。”
言行知压根不信,哼了一声继续往外走。
方思冷冷地看着丈夫,拨通了公婆的电话放开免提。听到母亲接电话的瞬间,言行知猛地回头狠狠地瞪着妻子,方思则镇定自若地回答:“妈,我有事跟你说。”
没想到她真的敢做,又不敢开口,言行知只能用行动和口型告诉她他妥协了。
“……我和行知晚上有点事,今天让隽明住您那儿吧,明儿个一早我接他去。”
婆婆一边说着“好,没事儿”,一边叮嘱他俩“晚上了开车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言行知对方思咬牙切齿地说:“方思,你别太过分。我说了我跟沈蓝什么事都没有!你还要疑神疑鬼到什么时候!”
“沈小姐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方思把电话往茶几上一扔,在沙发上坐下,“再说你俩到底有事没事,现在都不是重点,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那你现在要干什么,我不想当着外人跟你吵架。”言行知拉了餐桌椅子,离她远远地坐下,对言行一说:“你走,这事不用你掺合。”
“走什么?”方思毫不客气地替言行一拒绝他,“你不是说这事跟行一有关吗?咱们就好好聊聊到底跟谁有关跟谁没关——行一,坐下!”
“大嫂,我还是……”
“我说让你坐下就坐下。”方思拿出学生时代久违的那份凌厉来。
言行一没办法,只好尴尬地坐在他们两人中间——他心中被言行知击溃的那部分已经武装不起来,他才是真正想逃避的那个。
“言行知,把责任都推给别人,自己身上一干二净,挺轻松的是吧?”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方思没打算让他回答。
“我帮行一是因为我觉得他没错,我自愿的。”方思指指自己的胸口,“我是成年人,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行一没有拿着枪逼着我让我帮他,你呢?你要因为这件事看不上我那你别跟我结婚啊?”
“你弟弟逼着你跟我结婚的吗?逼着你跟沈蓝来往的吗?逼着你在自己儿子失踪的时候手机关机的吗?”
言行知禁不住妻子的一句句诘问,只能反驳一句“这是两回事!”
“你也知道这是两回事,那你跟我之间的问题你凭什么扯到别人身上去啊?”
“你当初要是不跟着他一起胡闹至于到现在这一步吗?!”
言行知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言行一也察觉,大哥似乎真的是因为这件事而对方思产生了成见。
“大哥,那跟大嫂没关系,你冲着我来不就……”话没说完,言行一被兄嫂一起喊“你闭嘴”。
当然方思跟言行知让他闭嘴的意义完全不同。
方思赶在丈夫之前说:“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没有行一那件事还会有别的事让你对我有意见。我还是那句话:有人逼着你跟我结婚了吗?你年满十八周岁了吧,宪法告诉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吧?”
“所以我现在要离婚了我谁也不怪,怪我自己看错人!你非要责怪我当初的行为,那我也告诉你,我方思觉得自己一点儿没错!”
言行知大概从来没见过妻子这样跟他说话。方思在他面前一向温婉隐忍,就算两人争吵,据理力争也从不大声,就算不同意他也顶多沉默。
“没错?!你帮着他成为家门耻辱也叫没错吗?!”
言行一因为这四个字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方思一听这话“噌”地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家门耻辱!?父亲把儿子腿打断不叫家门耻辱、丈夫背着妻子搞外遇不叫家门耻辱,言行一谈个恋爱就叫家门耻辱了?!”
“这种‘家门’我方思不稀罕!!”
“而且我再给你添一条:这婚我是离定了!”
言行知被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他并不擅长辩论,从小到大吵架从来没赢过言行一——而言行一吵架从没赢过方思。
“我不会同意的!”他激动得把餐桌上的花瓶扫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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