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帮助,从没想过这些会不会给赵凌宇压力,会不会带给他困扰。
只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他还是忍不住迁怒了。
从前在国外最不顺利的时候他也能一个人独立地扛起所有压力,不对任何人甚至是家里人抱怨一句自己的辛苦,一个人生活得久了,后来他也习惯了不去依赖人,甚至是父母,什么事情完全都由自己处理。
可是……这两年,他几乎被赵凌宇养‘废’了。
那种自责的情绪太过压抑,他发觉自己甚至连处理情绪的能力都在退化,刚刚一时冲动竟然还十分不懂事地对他爸爸发了脾气。
这样的自己真是差劲透了!
他生了一会儿闷气,不经意间看到办公桌上摆着的一张全家福。那还是他十几岁的时候拍的照片,他还孩子气地站在高处趴在他爸爸头顶上一手勒住他爸爸的脖子,伸长手比着一个剪刀手。
那眼神天真得让他心里隐隐觉得不舒服。他有些焦虑地看了看时间,拿过钢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序号,企图静下心来计划一下这一天的工作,可找不到一点头绪。
他烦躁地十指转动着笔,双手搭在办公桌上眉头紧皱。
待瞥到钢笔上映出的自己的眼睛时,他才在怔忡间察觉,自己此时的眉眼就好似照片上十几岁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一样……
无忧无虑,没心没肺,这么多年在外漂泊和闯荡留在眼底的深沉,什么时候消失的,他一无所知。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和赵凌宇绝对脱不了关系。
他郁闷了一阵,却也慢慢平静下来。
那种苦闷的感觉,很快化作一股动力,他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实在憋不出来了,便就想最差不过兵来将挡,天还未雨,他还绸缪不出一二三四来,索性不再管他。
不多时,张秘书准时到公司上班,应他之前的要求,没有同前几天一样将文件送到家里,而是带回了公司。
“就这些?”孟池朗翻了翻三个黑色硬塑的文件夹,问道。
张秘书:“今天就这些,主要是账目的最终审核和股东分红计划需要您亲自过目。哦,对了,之前的文件您都处理好了吗?”
“我、我忘了带过来了。”
“没有关系,不过最好在明天能带来给我,我需要整理一遍,二十五号的股东大会上要用到这些资料。”
“好的,我知道了。”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您需要咖啡吗?”
“……不了,谢谢。”他随口想点头,可近来他喝咖啡的时候本来就越来越少了,那东西多少伤胃,早上了赵凌宇禁止他贪饮的目录,更别说在这个时间喝了。
对着这三个文件夹,孟池朗将它们垒在一起立起来在桌上拍了拍,整理平整了,放好,再郑重地拿过一本,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打开。
很快,孟池朗就领教了何谓理想,何谓现实。
现实就是将你乐颠颠地计划了几个小时的事情,在最短的甚至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打破你的想象。
孟池朗翻阅纸页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看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他认得每个字,但如果不是文件的第一页上些了年度报表这几个字,他根本无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更不用说,这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他很快又拿过另外两本,这一次,他逐句逐字地看下来,最后,他想撕碎这些纸的心都有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需要他再去做什么?不是都已经摆出结论了吗?这些数字也是,明明白白地摆在这里,难道还要他用计算机叠加一遍看有没有计算错误?董事长是拿来干这种事情的吗?
他,完全无从下手。
他拿起电话,就要拨内线让张秘书进来,问问他,这些需要他做什么,又或者该怎么去做。他最终没有,那太丢人了。他想到因为赵凌宇制造出的那些自己很有能力的假象,一时只觉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要他去落自己的面子,‘不耻下问’……更不符合活受罪也要面子星人的标准!
咬咬牙,孟池朗拿过第一本文件,从头看起。
他没有注意到时间,秘书办那里都忙过了好一阵子,张秘书都不见他出来,故而尽责地打进内线问他是否需要订餐。
孟池朗胡乱应了一声,他的脑子里全被数字所充斥,耳朵嗡嗡直响,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生疼,若是世界上有心理测量机这种东西存在,就能知道他现在的暴力指数正以乘方的速度在飙升!
沉默地,抓狂。
张秘书端着送来的外卖进来时,他脸上都带着一股狠劲,在他深邃的眉眼中显得异常深刻。老秘书心里一下咯噔,是报表上有很大的疏漏还是怎么了这是?
孟池朗摆摆手让他出去了,等他想起要吃饭的时候,外送也早就冷了。
他摸了摸空荡得有些难受的胃,早上怕赵凌宇看出什么,他匆匆忙忙的都没等赵凌宇做完早餐再走,神经高度紧张下都忘了饿肚子的事情了。
他打开看了一眼,对冷却后更显油腻的食物有些恶心,但看了看一整个上午还是没有理出头绪的文件,再看看照片上一脸蠢像的自己,抱着一股大无畏的心情,开始吃饭。
他太娇惯了,不就是一顿冷饭吗?他从前在国外身上没钱叫不出房租还硬气地不和家里吭声的时候,一连两个月白水面包都活得好好的,这点算什么!
他怎么就吃不了苦了?可恶,从奢入俭他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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