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他才有资格过去混个面熟。
他至今还记得当时的场景。他袖着手,很有些放不开地站在角落,看他的合伙人往荆山父亲那里走过去——那一圈交际的人物,全是建京顶尖的门阀政客,甚至还有京城来的大佬。而荆山的父亲,就被围在中间。
荆山呢,他面容冷漠地站在一旁,仔细端详一盆开粉红花蕊的盆景。有几个少年人想和他搭话,也全都是建京、京城的有名太子。可荆山丝毫不予理会。
那种端得十足的架子,却又不让人觉得突兀、或是心理别扭愤恨。反而似乎若是荆山和他们说话了,就是荆山纡尊降贵;那种天生的高贵从容,是田仲宣一辈子也学不会的。
知道自己的侄子竟和荆山是舍友,那个照面,田仲宣又惊又喜,是真的差点心脏病发。
然而现在侄子竟然这样不知体统!
田仲宣已经做好打算,若是荆山露出哪怕一点点嫌恶的苗头,他就把田尉狠狠斥骂一顿,先博了荆山的好感再说。侄子回家以后还能安抚。
但叫他吃惊的是,荆山却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被冒犯。他甚至露出了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点点,几乎看不出来,但也知道他心下有些愧疚——一边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
田尉就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荆山的道歉。
沈丛微微笑道:“这样不是更好?到时候荆山也可以帮我们做做向导。这个集会四年一次,田叔叔肯定也要忙的,恐怕顾不得我们几个。”
田仲宣忙道:“没事,重头戏都在晚上,下午我陪你们几个好好逛逛也行。”
他冲着沈丛很友好地微笑。沈丛样貌俊美,通体清气,也是端庄华贵的一个人物。321这个宿舍的人没人把他当一回事,但田仲宣商场上打滚多年,哪里看不出沈丛的不同。这种气质,也只有京城顶尖儿的书香门第能有。
都不是简单人物啊……
他看着还在多动症一样乱扭的谢开花。还有谢开花肩头那只羽色灿烂、灵气逼人的小鸟。方才没仔细看,现在一瞧之下,他又是大吃一惊。他和田尉他爸一般,都爱侍弄花草,往年从采石场也搬回了不少名贵花鸟回去。可白芍这样的,他是真没见过。
那双眼睛里的非凡神采,和人类都没什么区别。
能有这样的鸟儿当宠物,这个乡巴佬也似的谢开花,又能乡巴佬到哪里去?
田仲宣只觉得汗水都要把后背浇透了。
不过仔细听侄子和他们几个的对话,似乎和平常的少年也没什么不同。荆山不爱说话,沈丛则偶尔接个两句,一路上基本上都是田尉和谢开花在叽叽喳喳的麻雀似的。也不过是些篮球、赛车游……平凡得不似真的。
忽然白芍低头往谢开花肩头上轻轻一啄。谢开花哎哟一声,反手给了白芍一个毛栗子,和田仲宣抱歉地笑笑:“我家白芍肚子饿了。”
白芍腆腆小肚子。确实是有点儿扁了。
田仲宣知道田尉几个都没吃中饭,那就索性先一道吃个午饭。他摇下车窗,看了看窗外,笑道:“没事,很快就到了。采石场外边也有几家饭店;白芍都吃些什么?”
一边说,果然车子也一边就缓慢地停下。这辆劳斯莱斯性能果然出众,在交通繁忙有如水管堵塞的建京市中心,还能有这样快的速度,不过一个钟头就到了郊外。而且还平稳之极。
田尉帮忙开了车门,谢开花一边跟着田仲宣下车一边道:“白芍喜欢吃肉。排骨鸡腿什么的,越多越好。”
刚刚在地面上站稳的田仲宣脚下一个跙趔。
而那边白芍一眼望见挺立的几座饭馆,已经高兴地振翅鸣叫起来。谢开花被它的情绪感染,也是颇为开心,带着白芍就往最前头的饭馆走去。
“啊……等等!”田仲宣忙叫道。
但谁知道谢开花脚程快得离奇,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被他走出了很远。他当然也是没听到田仲宣说话,脚下反而愈走愈快,脚底生风一般。
田仲宣无奈地笑笑,只好回头招手让田尉几个跟上,几人也往那饭馆而去。
这边确实是一片十分荒凉的地方。这片废弃了十几年的采石场,有一家破败的附属厂子,在不远处矗立,隐隐还能见到掉了漆的几个厂名大字。而厂外一大圈的空地,都被灰色砖石砌成的围墙给围起来,当中一道巨大的铁门,牢牢闭拢,看不见分毫里面的模样。
而围墙外呢,就只有破破烂烂的水泥地面。绿化倒是很好,估计是当年种下的树木花草,在这枯燥的十几年间蓬勃生长,郁郁葱葱。那三家小饭馆,就开在一片稀疏的树林子中间。
说是小饭馆,其实也算不上小。其中两座都是三楼高的酒店,而谢开花直奔而去的那一家,瞧着是平房,但也颇有纵深,模样更是古色古香,精致之极。翘起的檐角上蹲着栩栩如生的吞檐兽,红砖墙壁上,则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很有三、四十年代的风情。
这会儿这家店的门户已开,古典月洞门背后,是生生挖出来的一条小溪流,上边架了矮竹桥,人走在上面吱呀吱呀的响。两个美貌的迎宾小姐站在桥头,笔直高扬的身子,和那些模特儿相比也不遑多让。
谢开花当然不在乎美人。白芍就更不在乎了。它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来回地转,脖子伸长了,尽顾着去嗅饭馆里头传出来的饭菜香气。
一人一鸟一对主仆不管不顾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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