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熏陶,因而只能算是来凑凑热闹。
“这是八大山人的画。看着很滑稽搞笑,其实每一幅都别有深意。”唐瑟理脸上带着浅笑,“我最喜欢他画的鱼和鸟。看起来木木呆呆的,但却总觉得十分天真可爱。”
赵秉钧看着画里那只缩头蹲在岩石上的水鸟,笑了,确实木木呆呆的,不过却憨态可掬。
“这是东坡居士的。他的画很叛逆很大胆。你看大家都是以草木为主,而他这大半纸张却都被石头占据了,草木看起来反倒是衬托。”唐瑟理失笑,“我在日本见过他的《枯木怪石图》,那才真是叛逆呢。半幅都是一块奇形怪状的时候,石头后面长了根光秃秃的树枝。不过看起来却奇怪的很和谐。”
……
唐瑟理讲的兴致勃勃,赵秉钧听的一知半解,不过见唐瑟理开心他也莫名的跟着开心。把唐瑟理关在别墅那么久,其实他是真的很心疼的。
就在这时唐瑟理停在一幅画前,面色突然变得沉重忧伤起来。赵秉钧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见到唐夫人的大作。
“是阿姨的画?”赵秉钧揽住唐瑟理的肩膀,无声的让他将全身的重量依靠在自己身上。
“嗯。”唐瑟理抿着唇闷闷的回应。
墙上的画中,没有任何线条和淡墨渲染,仅仅是大片的留白就将雪的莹白和厚重感充分体现出来。积雪下伸展出寥寥的几根纤瘦的竹枝,却显得生机勃勃。这幅画无论是着笔还是意境都相当出色。
“我不记得我妈妈还有画过这样一幅画……”唐瑟理不无感慨的轻笑了一下。心底的酸涩感却在迅速的蔓延。母亲去世后已经过去好多年了,若不是家里存留的照片,只怕他对母亲的印象都淡忘了。
赵秉钧手指摩挲着他肩膀,无声的安慰着怀里的人,轻声道:“我们去找画展的负责人,看能不能把这幅画买回来。”
画展的负责人姓郑,是位浑身透着浓郁书香味优雅的女士。听了赵秉钧和唐瑟理的来意,郑女士带着温文的笑容轻声道:“我很抱歉!这幅画是我一位已故故友曾经相赠的礼物,意义非同一般,所以恐怕要让两位先生失望了。”
“故友?”唐瑟理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士。大脑飞速的运转想要想起点什么,然而脑海里关于母亲的事却所存无几。
郑女士温和的笑着微微点头,回头望着墙上的画,却是满目的怀念。似乎是感受到唐瑟理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郑女士回头看向唐瑟理,过了好一会神情突然微微一顿:“你……”
郑女士慌忙转过身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唐瑟理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唐瑟理脸上,有些犹豫试探的问:“……你是,宝宝?唐宝宝?”
唐瑟理微微一愣。知道他原名的人不多,尤其现在还是在他乡异地。
郑女士按住自己的胸口,目光盈泪神色有些激动:“你是宝宝吧?是文君的孩子!我早该认出来的!我是你郑姨!我和你妈妈是在英国留学时的大学同学!”
唐瑟理神色恍然,印象里似乎听母亲说过有这么个人,但记忆却早已不真切了。
在赵秉钧的支持下唐瑟理没有拒绝郑女士的邀请,之后便被带到了郑女士的家里做客。
郑女士的家想当别致。大幅玻璃的落地窗,房间里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阔叶花草果木,还有白色的橡木摇椅。看起来倒像一座巨大的花棚温室。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绿意盎然的四周景致,唐瑟理不禁有些艳羡。赵秉钧脸上带着微笑,却将他的表情默默的记在了心里。瑟理想要的,他一定会给。
郑女士一手拿着画,另一手提着裙摆匆匆从楼上走下来。坐到沙发上,温柔的笑意中有些忧伤,将画递给唐瑟理:“这也是你妈妈的作品。”
唐瑟理接过画轴小心翼翼的拉开。怕他拿着废力,赵秉钧慌忙帮他拿着上沿。
话中入眼的是位长发束起,十一二岁的少年。回眸一笑,眉目放肆张扬,行为活泼生动,一看就是个被千娇万宠养出来的孩子。画面的右上角从上到下写着:吾儿宝宝十二岁生辰,特作此画以兹纪念。左下角从上到下是唐夫人的芳名时间还有印章。
唐瑟理抿了下嘴唇,一时间怀恋与酸涩的滋味弥漫心底,他微微噏动了一下嘴唇,却终究没发出声音。之后他也不再开口。他怕他会忍不住失态。
赵秉钧将他揽在怀里安抚的摸摸他的脑袋。看画上的日期,只怕这幅画,是唐夫人的最后遗作。
“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当年我们两个小女孩独自在异国他乡留学,所以从一开始关系就非常亲密。而且我和你妈妈又都喜欢国画。”郑夫人轻声讲着陈年旧事,“她回国后那么多年我们也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都没能再见上一面。”郑夫人不自觉的轻笑起来,“你出生前我们聊的都是书画,你出生后却全都变成了育儿经,她翻来覆去半句话都离不开她的宝宝。”
唐瑟理将画卷起来,也跟着笑。
“可是谁能想到……”郑女士情绪陡然低沉,捂着嘴摇着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眸色空洞的幽幽叹道,“真是世事无常……”
唐瑟理也跟着敛了笑容,半垂着眸,安静的坐着。
“年前我先生也去了,在英国睹物思人,实在过不下去,这才回来。”真用丝帕擦拭着泪痕,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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