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成仇,再怎么舍不得,小妞总是要嫁人的,因此园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小妞和家彰没在一起呢?”
我抿唇笑道:“他们两个从小就不合,家彰小时候很黏五爷,让小妞觉得父亲被抢走了,能感情好才奇怪了。”
“青衣,你说家嘏和毓嵧,怎么就步上我们的后尘呢?”园主突然低声说道,我微微一愣,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情感上,我和园主都是支持家嘏和毓嵧的;但是理智和现实上,却隐隐不赞同他们两人走在一起,因为我和园主最是知道,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感觉。
虽然其他人不敢当着我们的面骂,但是我和园主又何尝不知,外人是怎么看待我和园主的;尤其那些想方设法想嫁给二爷和五爷的人家,更是不遗余力的诋毁我和园主。
而且他们不知从哪儿得知,我和园主以前是戏子,背后那些难听话,更是不堪入耳,这些二爷和五爷不说,不代表我和园主就不知道。
我猜测放出消息的,大概是躲回浙江的万公子,他虽然被五爷整得很惨,怕是对园主的执念还未放下;但他若以为放出点风声,便能让五爷放弃园主,只能说他太天真了。
不管我的猜测对不对,二爷和五爷都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因此本不打算斩草除根的二爷,还是对浙江万家出手,没多久便彻底整垮万家,更是将挑起事端的万公子给一刀毙命了。
这些我们都没让园主知晓,只在解决掉万家后,让五爷带着园主回浙江万宅一趟,迎回园主母亲的牌位和骨灰。
我望着眼前的园主,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命运乖桀,好在这一世有五爷相伴,还生了毓嵧和小妞两个孩子;虽然毓嵧和家嘏让我们头疼不已……
我收回思绪,淡淡开口说道:“所以才需要他们闯出一片天,在这个世道,谁有钱就能大声说话,外边那些人,谁不是狗眼看人低?还不是以为我们是吃软饭的,看不起人。”
由于容貌不显衰老,因此我越来越少出门,手头上的铺子,都交给小冬子打理,因此其他人都不知道,除了二爷和五爷,论起家产,我在上海也是排得上号的。
前几年开始,我便拉着园主和我一起做生意,园主手头上的钱也很可观,只是我们很低调,偶尔外出排场也不大,竟让人生生给看扁了。
“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园主叹息着转移话题,我知道他想毓嵧了,若不是我有铜镜,一定也会和园主一样,想念远在美国的家嘏。
好在香港不算远,因此五爷和园主还可以抽空去看毓嵧,至于我和二爷,都是在晚上的时候,进入桃源利用铜镜,看着在遥远国度的大儿子。
家嘏一开始到美国,由于水土不服,加上饮食习惯不同,受了许多罪,让我在铜镜前心疼不已,还好我从小帮他补身子,没多久他便调适过来,适应了那边的气候环境。
几年下来,家嘏和毓嵧都各自有所成就,除了每年过年时,他们会回家相聚之外,其余时间都很听话的没有联系。
原本我们以为,两个孩子年纪轻,过了几年之后,或许会因为分隔两地,感情便变淡了,没想到他们撑过一年又一年。
看着两个孩子成长,感情也越来越坚定,当初说好的七年之约,只剩下两年便到期了,我和园主心疼孩子,便松口让他们可以书信联系。
眼前家嘏和二爷神似的脸庞,让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因为二爷不显老,因此和家嘏站在一起,与其说是父子,更像是兄弟。
园主和五爷虽也保持了容貌,不过我遇见五爷时,他便已过而立之年,因此容貌便定在而立之年;园主比五爷小了几岁,如今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对于我们的容貌不变,四个孩子一点也不惊讶,或许是他们的身世已经够惊世骇俗的;因此比起是男子所出这件事,容貌不变也不算什么了。
二爷和五爷为了谈生意方便,便蓄起胡子,好遮掩一下过于年轻的脸庞,不过脸上无皱纹,还是让他们成为众人钦羡的对象。
这五年来,除去家嘏和毓嵧各自打出一片天之外,便是上海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由于之前山东权益的转让,让国人生出排日的心态。
近几年来越发严重,各地屡次发生国人与日人产生冲突的流血事件,而日本方面,也偷偷派遣许多特务或军队,驻扎在山东及北京城内和城外的丰台镇。
虽然二爷暗杀了很多日本军官,但是手下也折损泰半,派去日本的,几乎没有人活着回来,其实我们也知道,杀了那些军官,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二爷手上的生意已转手的差不多了,五爷虽然不解二爷的决定,但是本着相信二爷,也跟着清空手上的生意。
二爷让家嘏在美国大量投资,逐渐将生意重心转往美国,也趁着上海生意空闲时,让园主和五爷学习外语,至于在香港的毓嵧,也被五爷给叫回来了。
毓嵧在香港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虽然不解为何被叫回来,但他还是将生意安排好,连夜启程回了上海,一进家门,便也被逮着学习外语。
除此二爷还写了信给家嘏,让他过年不用回来,之后二爷将家彰和小妞也送了过去,园主一家虽不解二爷的作法,但他们感觉得到气氛的沉重。
1937年7月7日,日本军在北京附近的宛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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