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殿下,可否允许乐源……为他收尸……”
此时现场可谓是一片混乱,根本没人理他。陈胜还不等别人扶他起来,立刻连滚带爬的下了戏台,几步冲到二皇子面前,也不管自己流血的肩膀,跪在地上死命的抓着二皇子袍角,嘴巴急切的开合着,做着“冤枉”的口型,可因为被闻笙点住的穴道还未解开,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三皇子宋询炳此刻也突然回过味来,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如今陈胜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他接不了朱通的位子,那按照吏部的排位,下一个接班的,不就是自己手下的孙袁立么?
这么个结局,岂不是比“江湖大盗刺杀朝堂命官”要好上许多?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来人!”相通这节,三皇子立刻中气十足的喊:“礼部侍郎陈胜勾结外贼、杀害同僚!给我速速拿下!”
二皇子宋询翼此刻也想明白了,分明是有人设局摆了自己一道。他一下子只觉得一把怒火从丹田一路烧上脑门。可幸好他还存着几分理智——陈胜的罪名太重,就算“杀害同僚、玩弄女子”还有周转的余地,可一个“里通外贼”,简直和谋反无异。而且如今事情闹的这么大……就算他是个皇子,也是不能开口求情的。
于是他只压下怒火,任由三皇子的侍卫上前,将陈胜押了下去。
离开时,他对林乐源拱了拱手:“林小侯爷,告辞。”
——这回他唤的是“林小侯爷”,不是“林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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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发生的事,在三皇子的推波助澜下,不到第二日早朝,便传遍了京城。经过大理寺鉴定,闻笙抖出的那些书信,确实是陈胜的笔记无疑。如今人证物证具在,连二皇子都不开口,更没人敢为陈胜求情。
陈胜自己的小命是铁定保不住了,如今只是希望不要牵连家人。前前后后拖了一个月的朱通被杀案,两日之内,便风风火火的落下了帷幕。
二皇子和三皇子,因着这件事,又狠狠的结了一道梁子。
自从那日之后,林乐源便闭门谢客,现成的理由:惊吓过度,病了。而温郁之也早就反复叮嘱了太子一党,多事之秋,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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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渉再次醒来时,感觉自己仿佛身在云端,浑身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
冰冷的感觉从额头传来,他忍不住一哆嗦,感觉又清明了几分。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过去几日噩梦般的记忆也纷至沓来,这是他江渉第一次知道,原来人能想出这么多法子来折磨自己的同类……
这几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
他很清楚,一旦他“招供”了,那立刻就是死。三皇子根本不会给他任何翻供的机会。昏暗的刑室见不到一点阳光,他也没有时间的概念。只记得自己不停的被冷水泼醒,又痛的昏了过去,然后再被泼醒……
一次一次的循环,炼狱般的路,看不到尽头。
又要开始了么……江渉愣愣的想。感觉有什么东西轻柔的蹭过他的脸颊,温柔的力道,美好的不可思议。
他挣扎的睁开眼,就看到了面前青色长衫的身影。
温郁之还是老样子,嘴唇抿着,眉头皱着,用一支竹签绾着头发。看着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你终于是醒了……”
江渉以为自己在做梦。
“大夫说只要你能醒过来就没事了……谢天谢地……”
“我在哪?”江渉茫然的打断他。一开口,就被自己微弱而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府上。”温郁之的声音很轻很慢,就像哄小孩子一样:“没事了,都过去了,什么都不要想。乖,再睡一觉……”
说着,伸出手覆上他的眼睛。
疲倦袭来,江渉忍不住又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朦胧中,他感觉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给自己掖了掖被角。手掌温暖,带着让人可以依靠的温度,就像自己去世多年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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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渉生来带病,先天体弱,但因为常年习武,平时看不出什么。可这次这么一折腾,让他躺在床上足足当了十几日的“病美人”。
温郁之知道这人是个爱闹腾的,让他躺着静养,简直就是拿刀杀他。于是便将自己的公文都搬到了江渉房里,尽可能的抽时间陪他。实在忙不过来,就让小晏和他说话。
那日温郁之亲自去刑部接的人。见到江渉时,他正在榻上昏睡。刑部知道温郁之要来,早就给江渉打理整齐,还换了身簇新的衣裳。可就是这样,依旧掩不住他苍白的嘴唇和灰败脸色。
温郁之什么也没说,抱起人就走。
他很清楚刑部牢房是什么地方,江渉在那里呆了四日,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老人一番探查后告诉他,那些个皮外伤都不打紧,打紧的,是江渉羸弱的体质。
羸弱?温郁之当时就愣了。那人平日上蹿下跳,就像一只矫捷的猎豹,丝毫看不出哪里羸弱了。
老大夫便给他解释了一通,玄玄乎乎的说了一大堆,温郁之也没听懂。只是记得最后,年近半百的老者摸着胡子,悠悠的感慨了一句:“这样气虚的体质,还能有如此武学成就,这位公子,可敬可佩哪……”
江渉养病的这几日,林乐源也来过两次,和他眉飞色舞的讲话本似的说了那日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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