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断袖的小道消息也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对吗?温故里是山海关唯一一个守护神,你出生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你逐渐长大、甚至逐渐衰老,他还是那样,千百年如一日地在那里驻守。你和我爹是自幼一起长大的玩伴,可我爹生来就是家族的继承人,是整个九州的储君,你只是北部边陲地方的水族王子;你看不惯我爹和温老前辈走得太近,可一个是你的挚友,一个是你的……你实在难以抉择,一气之下,就跑回北海,对外宣称永不出世。”
北海若听完,眯眼睛回忆了一阵,似乎一点也没生气,反倒好脾气地笑了起来,“这事儿,年代久远的,我都快记不清了。”
洛阳鼻子哼一声。
北海若挺不好意思地双手对掌搓了搓:“那时候人小,傻得冒泡,知道什么呀?稀里糊涂地一起玩,就觉着温前辈那样的人,乃是这世上最当得起‘君子’二字的人。脾气好、模样好、本领又那么高,好像一辈子都不会老,可是永远形单影只。我和你爹经常找他下棋,一来二去的,就熟了起来,可温故里那人,跟你熟了,也保持距离。”
“你爹这人吧,极聪明,小时候,又猴又淘,一肚子坏水,什么馊主意都敢打,谁都敢惹,一张嘴吃四方,我想大人们还是更喜欢这样的小孩儿,温故里也不例外。我就跟你爹那跟班儿似的,跟班儿做久了谁服气呀?我一气之下,就胡诌说温老前辈是断袖,回了北海,再也不跟他们来往了。后来,你爹的爹在关内罹难,温故里身负重伤,你爹继任州长。”
“再后来,你爹也死了,这九州之内,对我极重要的两个人都死了,这九州对我而言,也就彻底死了。”
“我年少时候,唯一一点妄想,全都浪费在了他身上。”
他承认得坦坦荡荡,这样娓娓道来,到叫人心生佩服。可见时过境迁,当事人对于那桩难以启齿的小秘密,都彻底释怀了。
“小鬼,你从哪儿知道的?”
“你不该叫我去珊瑚岛,你不知道珊瑚岛是什么地方吗?珊瑚岛里藏了……”洛阳顿了顿,幽幽地说,“一张画像,都被人摸烂了。”
北海若哈哈大笑,“对,是有这么回事儿,是不是还藏了一本没写完的回忆录……”
俩人相视一笑,无声胜有声的。
洛阳:“我从来没听说过北海还有能给人看病的本事,还有,神农井也是我爹从北海迁过来的,我就猜,你得知温故里身负重伤之后,开始钻研医术了?这么一想,许多事情似乎就连成串了。”
北海若摇头晃脑,十分快意,“正是,那点陈年小过节,都是我自导自演的,谁他娘的在乎啊?我干嘛跟自己较劲儿?只是后来,温故里是断袖这事儿传开之后,我哪还有脸再见他?那就索性一辈子不踏出北海一步,管它有什么黑的白的、善的恶的,我自己也逍遥自在。”
洛阳十分想问他,“既然如此,顾寒声跟你非亲非故,你干嘛千里迢迢跑过来给他疗伤呢?”
可是他死活没能问出口。
阎王不耐烦道:“说完了没?”
洛阳似乎根本没把他放眼里,漠然地扫了他一眼,说,“吃里扒外的软骨头,欠修理。”
瞬间有七八块肥头大耳的骷髅,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噼里啪啦砸在阎王头脸上,给阎王砸得哭爹喊妈,哎哟哎哟的,叫个没完没了。
人群中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庄生才是大赢家,哈哈哈。”
这句话声音不小,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这些变化急转直下,程回一口气彻底松下来,这才发觉浑身软得不像话,他刚想说句什么,洛阳猛地站起身,蒙头往阵里走。
只见那五行阵上,突然腾起一片火焰,那火焰仿似幽幽鬼火,并不定在一处,而是随心所欲地随处跳跃,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时大时小,捉摸不定。
石典说:“如果你想叫老顾立马死在里头,你就接着走。”
洛阳没有迟疑,脚步不停,轻飘飘地说,“如果我说……顾寒声他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呢?这阵我进不进得了?”
他的表情淡淡的,石典却鬼使神差地不敢直视他,一眨眼,洛阳就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地进去了。
第65章大循环
顾寒声一脚踩进这个阵里,碰到的第一个相,乃是“金”。
“金”相门里,到处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锋兵利器,那些不详的兵器尖端朝内,将来人紧紧包围在一个十分狭小的密闭空间里。兵器的刃距离人的皮肤间几乎间不容发。
顾寒声打量了一会儿,嗤道,“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他闭上眼睛,突然黑下来的视野里,开始浮现出从他所在的位置到阵眼的路途,十分曲折,但还算不上复杂。就这样一眼望过去,那阵眼似乎是块特立独行的石头,瘦骨嶙峋的,被周全地护在一层薄薄的绿色薄暮里。
——还依稀能看见五行阵里其余四人的身影。
进入五行阵的人,身形都被此间压缩得有微小变形,顾寒声看不清他们的面貌,只能看到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行一行的条形码一样的短线条。
东岳不怀好意是一定的了,但他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放在阵眼处的石头,又是什么?是那块所谓的“女娲补天石”吗?
顾寒声略微低头,想了想,倘若他能等在此处,一直到另外四人都陆续到达阵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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