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四处流离,给这间房间添上了少有的宁静感。萨妮看着休息的科里,他的脸被光线描绘,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立体效应。
萨妮将盘子放到床头的矮柜上,蹲下身轻轻拍了下科里:“达蒙先生,好些了吗?我做了一些你爱吃的,是你母亲告诉我们的。你要试着吃点吗?”
科里无力地点点头,很轻地说:“放那吧。”
萨妮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充满了善意:“我感到很亲切,我已经很久没做这种食物给人吃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说,达蒙先生。这是来自我家乡的,我想我很想念的家乡。”
“i地吗?”科里微微睁开眼去看她,他看到萨妮脸上惊讶的表情,还有她始终微笑的鼓眼睛里面有着水光,下午温和的光芒漫延过来,她的眼睛在这样的覆盖下水光粼粼。这使她变得鲜活了起来,她好像年轻了十几岁。
萨妮兴奋地叫道:“i地,哦,确实是那里!那儿可比这里远着呢,听说坐火车要坐个两三天。达蒙先生,请你原谅我这样吵你,你是怎么知道那儿的?i地偏远到在这里几乎没有人会提起,它偏僻落后与世隔绝,我都怀疑现在那里还是一个一个的小房子并排着。不过那里的人儿却是好客的,他们善良热情又淳朴。他们赤着双脚带着他们健康的身体在泥泞的小路上走着,挥舞着牛鞭,看到人就跟他打招呼。那里的空气都有一种泥土的淡腥味,新鲜的让人想流泪。”
科里平淡地回答:“我在那里长大,和我的父母姐妹,那段日子很快乐。”
“可后来你们来到了这里,这可真让人感伤。”萨妮语速放缓了下来,她放在科里被子上的手不自觉地上下抚动着,企图用这样的触摸方式让这个男人感觉舒服一点。“你很像我的儿子,达蒙先生。我看到你总想起他,你们都一样活力充沛。”
科里再次闭上了眼睛,问道:“萨妮,你有儿子?”
萨妮淡笑着,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高兴过渡到平和,她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她的笑容看起来温柔极了,柔软甜美得像蛋糕上的白奶油。科里看见她的笑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是的,先生。”萨妮轻柔和缓地答道,“如果他现在还在,应该和先生你一样大。”
“他去哪了?”
“离开了。在他十六岁体检被判定是个o的时候。他一时接受不了,我和他的父亲都是beta。利时他,啊也就是我的儿子,想到以后他要成为别人的附属品,那段时间他的情绪很激动。然后他就走了,在医院的天台。其实我觉得并没有那么严重,对于不同的人种,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这只是一种生存方式。”萨妮顿了顿,她的手垂在空中颤抖了起来,最后她克制住保持着自己的笑容,继续轻抚着科里。
“出事之后我和他的父亲都很伤心,我知道那个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是难受的后悔的。后来我们就分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威廉姆斯先生好心地收留了我,让我在这里工作。”
科里的眉毛皱了一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如安慰,比如斥责这绝情的规则,但他听着女仆的话,他感受到里面暗藏着悲哀和坚强。科里只得保持着自己没有起伏的语调:“上帝会宽恕他的,他会成为天使,倾听上帝的声音,然后等待着你去见他。”
“我也是这样想的,先生。”萨妮笑着流下了眼泪。
科里摸索到她的手在上面拍了下:“萨妮,唱首i地的歌谣给我听吧,我突然有点想听。”
“好的,谢谢你,达蒙先生。我很感激你没有赶我走,听我这个老妇女在这里絮絮叨叨的,这些话我都还没跟人说过。”萨妮笑着摇摇头。
萨妮微皱起眉毛,她似乎在酝酿着。科里等待着,没多久,歌声就从萨妮的嘴中飘了出来。萨妮的声音很轻,她并不敢大声地唱。但这无所谓,声量足够他俩听了。萨妮选得是i地最古老的一首民谣,带着奇特的沧桑感。科里听着听着,他觉得全身的神经都在这缓慢悠长的歌声中渐渐放轻变得安宁,刚刚被切斯特的态度引起的负面情绪全部消失,继而被一种轻盈的像是春风的气流所包围。
科里仿佛看见了家乡大片大片肥沃的土地,清澈见底的河流,白色的芦苇被风一吹苇穗纷纷扬扬像是飘扬的雪。他感受到了阳光的温热,雨后空气的清新。他放缓了呼吸,他在这悠悠歌谣中步入睡眠。科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好。萨妮慈爱地看着科里,她没有停止动作也没有停止歌声,她在这个四处都是白光的房间里眯起了眼睛。这个房间太过静谧,让人置身在这里不由地放缓步调,想要一直呆着这个没有污秽充满光明的小空间里。她难得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安静下来,他睡得像个婴儿一样恬静。
萨妮微笑地把被子拉上一点,把科里外露的手放进被子里。
她不知道此时陷入沉睡的黑发男人正随着歌声回忆着故乡,他带着疲倦的身体睁着他好看的蓝色眼睛将故乡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注视着远处的一片竹林,竹子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着。科里看见竹林旁一个笑得灿烂的少年向他招手,阳光照着他使他的脸模糊不清。
科里想,萨妮说的没错,这笑容可真美。
暖暖的,就像火炉里永不熄灭的火。
作者有话要说: 辣酥饼这种食物纯属瞎掰=_=瞎掰时想着它是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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