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鼻子,心情郁闷,竟然被流浪汉看作是同类。
他是荣家的二少爷,含著金汤匙长大的,怎麽可能跟那类人相提并论。
寒冷让荣谨行抱紧双臂,摩挲著皮肤上生出来的鸡皮疙瘩,低眼时发现手掌乌黑,视线下移,扫遍全是,荣谨行失声笑起来。
荣家的二少爷又怎会是他这幅模样?
从离家那天起身上穿得就是这套衣服,整整四天从来没换过,皱巴巴贴在身上,不仅是衣服,就连人也有两天没有洗澡了。
抬起手臂,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荣谨行露出自我嫌弃的表情。
难怪流浪汉会那麽说,随著笑声越来越大,荣谨行的眼角不受控制地开始往外冒泪水。
带有咸味的透明液体,在乌黑的脸上留下两道鲜明的痕迹,成了大花脸。
有家回不了,朋友不敢收留他,哥哥那里更是不敢去,母亲明知自己身上没什麽钱,也没有主动出来找他。
荣谨行耗费整个上午在思考,如果自己失踪,这世上会有谁担心自己。
思来想去,竟一个都没有,原本以为母亲会担心,可是一想到假如母亲知道自己只喜欢男人,完全不能接受女人呢?
说不定她宁愿再生一个,也不想找自己了吧。
对待荣谨言母亲都能那麽狠毒,对待自己更不用说。
荣谨行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听说有个哥哥时,自己是多麽开心的在母亲怀里撒娇,想要跟哥哥一起玩儿,换来的却是母亲毫不留情的一记耳光。
“要是没有那个人,你就是荣家唯一的儿子,你的父亲会疼爱你,无时无刻不陪著你、关心你,荣家的财产都是你一个人。”母亲李慧玲愤怒的斥责著小谨行,“而现在你竟然因为得知有一个敌人,而感到高兴。”
这麽多年来,要不是他一直顺从著母亲,说不定母亲会再生出一个弟弟,用教育自己的话,去教育自己的弟弟。当然,那时候,弟弟的仇人将会从一个变成两个。
荣谨行捂住自己的双眼仰起头,平静了一会儿,任命般的站起来。
他很渴,可是没有钱。
公园里有自来水,喝一口不会有任何危险。
哗啦啦的水从龙头里涌出来,荣谨行用手兜著谁洗了把脸,然後歪著头,开始喝。
冰冷的水从喉咙一直流入身体里,除了感到少许冰冷的刺痛,并无其他不适。
荣谨行放下心来,又喝了好几口。
渴的问题解决了,可是饥饿怎麽办?
突然从二世祖变成身无分文的穷鬼,自暴自弃的荣谨行压根没想过去找份工作的事,对他而言远水解不了近渴。可是让他去乞讨,他又放不下身段。
就这样在公园里坐了一天,肚子早就饿到没有感觉,脑袋昏昏沈沈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
天色被落日染成暗黄色,荣谨行无力地闭上眼,有种快要死掉的错觉。
“妈妈,不要丢掉狗狗。”小男孩糯!地央求声从不远处传来。
“它身上有弓形虫,会危害你的健康,必须丢掉。”女人专制的言论,跟李慧玲如出一辙。
荣谨行张开眼,寻著声处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被妈妈牵著手往前拉,在他身後不远处站著一条小白狗。
小白狗似乎对自己将会被丢弃的事早有预感,追了几步便不再追上去。它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也无力回天,只能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曾经的小主人,努力记住他的模样,希望在想念的时候能够翻出来看一看,不至於脑海里一片空白。
小男孩一步三回头,舍不得,但力气敌不过妈妈,在拉扯下最终消失在转弯街角。
小白狗又看了几分锺,把小主人的样子深深的可在闹锺,才低下头,扭动著肉肉的小屁股,离开那里。
荣谨行看著那条还没有把巴掌大的小白狗一扭一扭地走过来,走到荣谨行面前时,停下来,歪头也看著他。
“喂,流浪狗你看什麽看。”
小白狗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起头,对荣谨行叫了一声,声音很小,它那弱小的身体也发不出多麽惊人的声量来。
“你想说什麽?”荣谨行对小白狗招招手,那狗便抬起屁股跑过来。
抱起小白狗,荣谨行低头抚摸著他背脊上的毛,小白狗立即在他手心里翻了个身,露出肚皮,吐著粉粉的舌头,让荣谨行换一个地方挠。
“你是在叫我流浪汉吗?”荣谨行目光柔和地看著同命相连的弱小动物,“哈哈哈,流浪狗、流浪汉,我们是一样的了。”
“是一样的,就跟那个流浪汉用一样的方式填饱肚子。”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荣谨行抬起头,看到项鹰後,窘迫地红了下脸蛋,又迅速低下头,他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感到没面子,也纳闷,为什麽他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听到我说话吗?”项鹰的声音里带著不可压制的怒气。
荣谨行不听他说话,执意低著头。
胳膊突然被人拉住,整个人被项鹰往上提,好几顿没吃的荣谨行根本无力与他抗衡,只能被项鹰像提小鸡一样,拉扯起来,带到垃圾桶前。
那条小白狗也从他身上滚下来。
早上摸走荣谨行手机的流浪汉靠在垃圾桶上,正在吃刚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别人丢弃的吃剩下的盒饭。
“吃啊!”项鹰推压著荣谨行的後背,“跟他一样,吃垃圾桶里的垃圾。”
“放开我。”
“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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