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快终场时,电怎么停的,没人能说清楚——当然也没人去过问。挤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餐厅,人们纷纷乱嚷,其中一个尖利的女声,奇迹般的维护了会场秩序,人们瞬间安静下来。
那一声尖叫,无形中解救了惊慌不已的蒋欣雨。她的玉峰刚刚被人侵占,一只怀有阶级仇恨的大手猴子一样在两个山头上腾挪跳跃,毫不客气,毫不怜惜。那个本应能够给人带来愉悦的景点,因为粗暴野蛮的勘探和恶意的开采,就变得毫无乐趣,反而有些痛苦不堪。更主要的是,在突然停电的情况下,没有征得本人同意,就擅自把机器开过来,在别人的土地上强行施工,无论如何不能让拥有全部产权的蒋欣雨接受。
蒋欣雨简直怒火中烧。她虽然看不见那只手的主人,但凭直觉,这双手十分熟悉,自己曾亲密接触过。而且,时不时敲击她耳膜的那种粗重喘气声,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侵犯她的这个人不简单!
谁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在这种场合冒犯副镇长?蒋欣雨不用多想,就清楚了。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喊叫,要不要抗拒时,尖叫声骤然响起,那只手便迅速撤退,无影无踪。
蒋欣雨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砰砰直跳。
随即,一个大嗓门惊雷一般炸响全场:
“tmd,谁在胡来?”
不用多说,是镇长赵成军发威了。
没有人应答。这种事情,再傻的人也不会承认,何况是在黑暗中。
嘻嘻哈哈的人们,拿出手机,借着那点亮光陆续往外出。站在蒋欣雨不远处的赵成军,扯着沙哑的嗓子提醒人们不要拥挤,小心撤离,舞会到此结束,全体回去休息。
然后低声嘟囔了一句:
“叫唤啥呢,多大点事!”
这句话,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别人听。
蒋欣雨心里阴阴的,像暴雨将来的天空。
走出餐厅,仍然漆黑一片,不大熟悉道路,蒋欣雨便停住脚步,想找个人问一下;一扭头,王小蒙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眼前,手里拿着一支手电筒,热情地说:
“蒋镇,我送你!”
bsp;手电筒向前一晃,蒋欣雨看明白了:前面这道正好通向她的宿舍。
蒋欣雨一言不发,抬脚就走。王小蒙赶忙跟上去,打着手电筒,为蒋欣雨引路。
微风轻轻吹拂,送来一股扑鼻的香味。王小蒙吸溜吸溜使劲吸了几下。
夸张的声响使表情严肃的蒋欣雨禁不住转过头来。
手电筒灯光下,王小蒙的面孔罩上了一层迷雾,不大清晰,但掩不住英俊帅气的轮廓。
蒋欣雨几乎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内心深处就生成一种异样的感觉。
特别是那双眼睛,发射出强烈诱人的光芒,叫人无法控制。这光芒,照射蒋欣雨多次,她非常熟悉。每次,都勾魂摄魄,不能自已。
“你吸溜什么?”蒋欣雨问。
“美人香!晚风送来的美人香!”王小蒙油腔滑调。
蒋欣雨“扑哧”笑了。
“哪来的?”
“你那边!”王小蒙指着蒋欣雨高耸的胸脯,嬉笑着说。
“有那么香吗?”
“特别香!沁人心脾,明天我就不用往脸上搽护肤霜了!”
蒋欣雨又是一阵笑声,清脆悦耳,带着点甜味。
紧张气氛打破,说话就轻松多了。王小蒙绞尽脑汁,发掘自己的幽默天才,俏皮话一串接一串,把蒋欣雨逗得大笑不止,开心极了。
不久就到了蒋欣雨的宿舍门口。
王小蒙打着手电筒,蒋欣雨拿出钥匙,插/入锁孔。
她使劲转动钥匙,门像生气了,纹丝不动。
试了几次,还是打不开。
“奇怪!刚才都能打开,这会为什么不行?”她冥思苦想,终究想不出症结在哪里。
“让我试试!”
王小蒙把手电筒递给蒋欣雨,接过钥匙,猛一下插进去,左手拉住门把手,右手轻轻旋转,咯噔一声,门开了。
蒋欣雨十分高兴,欣喜地说:“你真行!”
“这还用说!拿硬家伙戳洞洞是我的看家本领嘛!”一夸奖,王小蒙就忘了自己的尊姓大名,忍不住来了一句荤的。
这种话,尽管算不了啥,但对蒋欣雨来说,还没正式结婚,多少有些难为情。
她的脸微微红了。啥话没说,进了房间。
王小蒙手里攥着钥匙,站在门口发愣。刚才话一出口,他就深深懊悔:好不容易把这个美人哄开心,偏又说了一句很没意思的话,估计这回又要惹人家不高兴。
他想进去,蒋欣雨没发话;离开这儿吧,手里又拿着蒋欣雨房间钥匙。
像猴子一样机灵的王小蒙,愣怔在门口,一时局促不安。
看到王小蒙那副窘态,蒋欣雨心里发笑,却故作严肃,说:
“进来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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