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庚喝了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谭成竹一说围棋,茅庚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老聂和马小,于是顺理成章给谭家两兄弟取了表字,一个叫卫平,一个叫晓春。
可毕竟头脑还有一丝清明,话一出口,便心说糟了,万一这两兄弟要做大宋的棋圣或者名人什么的,那又如何是好!
只要他哥俩的梦想不是要当大宋围棋王者,别的都好说!就凭自己有限的围棋技艺,要教出这哥俩成为围棋国手,那断然是不成的。
谭韦、谭其两人一来为自己得了表字而兴奋,二来听茅庚画饼,脑子里却不止冒出一个想法,少不得要权衡选择一番,两人都眼珠发亮,却一时未见出声。
扶国锡见两个外甥不来事,便插言道:
“两位好外甥,茅先生几时有过虚言了!我不说你们也知道,茅先生只是不愿张扬,这粉笔也好、蜡纸刻印的器具也好,哪一样原都是茅先生所创,至于水泥,还有这么点水力机关,你们更是亲眼见的。你们要想有大造化,不用想别的,跟着茅先生就有大造化。”
扶国锡的意思,两个外甥拜茅庚为师,便一辈子受用无穷。至于大姐那里早已将茅庚的事情说得明白,康老如今的名头不过是茅庚好心借给他的,扶国锡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倒是没什么忌讳。
这话听在苏致妍耳中,大是受用,投向茅庚的目光更显异样起来。
此时的谭成竹思维已经有些紊乱,但扶国锡这个说法却说到了他心里。连忙附和:
“卫平,晓春,就听你舅舅的,跟着茅先生,就有那个---那个大造化。”
不料牛高马大的谭韦谭卫平噌地站了起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爹爹,孩儿有个想法。”
“甚么想法?”
“孩儿已经快二十的人了,孩儿---孩儿是要请爹爹准我单独去做木器活计,以往都是跟爹爹一起做活计。谭其,哦,是晓春,晓春都已经自己单独做木器活计了,请爹爹也放手让我做吧!”
谭韦是哥哥,偏偏在悟性上比不上谭其,谭其爱琢磨,上手快。自然而然,茅庚就选了谭其来为自己制作水碓、球磨机,结果大获成功,博得了所有人的夸奖。谭韦看在眼里,心里好生羡慕,自己年龄大了两岁,反倒不如谭其,人人都有一份自尊,谭韦心中也是好强,趁着酒劲,便提出也要自己操作,这也可以理解。
在谭成竹心中,大儿子虽然不如小儿子聪明,毕竟也希望他日后有些造化,谁家父亲不是望子成龙!谭成竹自也不会例外。一听谭韦说出这等有志气的话来,当下摇晃着脑袋,大着舌头道:
“哦,是了,谭其---哦,晓春跟着茅哥儿,自个儿做出了几样机关,卫平也想单独做活计,不错!有志气!唉!儿子大了,爹爹还能拦着你不成!好!爹爹就放手让你自己干!哈哈!我的儿子比我有志气!”
说罢,咕嘟喝完了一碗酒,心中好不痛快!
谭韦听父亲许了自己可以做活计,裂开大嘴嘿嘿直笑,然后端起酒碗,便对着顿二宝说道:
“顿兄,你要做毛板船,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为你做吧,你看可好?要是你肯的话,我俩便干了这一碗。”
说罢也不等顿二宝回答,就端起酒碗,一仰脖子喝干了碗中酒,漏出的酒水淋湿了胸前一片。
茅庚闻言却有些发愣,潜意识中想要阻止,但好像人家老爹刚才分明已经首肯了谭韦的请求,人家老爹都不反对,自己当然也不好出面阻止。
顿二宝下午溜达的时候,也没少观摩谭成竹父子的手艺,在顿二宝眼中,身材有些单薄的谭其远远比不上谭韦,顿二宝心目中的木工,就要象谭韦这样,有一身好力气才行。
这工坊中,最有力气当然要数黄旺财,顿二宝认为黄旺财选择打铁,是再也正确不过的选择。黄旺财长得像铁塔似的,古铜色的肌肤和一身犍子肉,彰显其打铁本色。谭韦论个头比不上黄旺财,但手臂长得跟黄旺财一样粗壮,顿二宝自认有一身蛮力,要比力气,只怕谭韦与自己相比,也差不到哪儿去。
谭家的木工活顿二宝是见识过了,手艺是没的说,别看谭韦长得粗壮,手上的活干得却漂亮,顿二宝早先找茅庚打造毛板船被拒,正有些不快,想不到谭韦兄弟这么体察人意,这兄弟够意思。
顿二宝叫一声好,痛快道:
“谭兄弟肯帮我造毛板船,那是再好不过。来!干了!”
茅庚迷迷糊糊的,觉得似有什么不妥,可两眼一迷糊,就再也睁不开来,昏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是临近中午时分,感觉头依然有点发胀,茅庚揉了揉太阳穴,心道喝酒果然误事。
苏致道已经走了,那些等着粉笔的商户早已经等不及,苏致道带上昨日烧成的水泥,暂时应该是应付得过去了。
苏致妍却留了下来,据苏致妍说,苏致道还要来的,那时苏致妍再同苏致妍一同回去不迟。茅庚当然惟愿如此,不过指望苏致妍就此留在这里,好象也不现实。
烧制水泥的手艺算是传给苏致道了,但是水碓和球磨机却不是苏致道所能吃得透的,茅庚答应苏致道,为苏家设计一套大型水碓,将是一拖四的,即一个水轮同时带四个水碓,输出轴每转90度带动一个水碓动作,四个水碓此起彼伏,效率将会高得多。油溪那里水力资源远非此处溪流可比,水碓可以做得大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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