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马总有过体制内的经历,自然是深谙此道,他知道刘德良的喜好后,特地到新华书店买回一大堆关于书画和古玩方面的书籍闭门苦读,刻苦钻研起来,过了一段时间,他俨然就像是博古通今学贯中西的书画艺术家了,之后,又到古玩市场买回了几件瓷器陶壶和几幅明清时期的著名书画,陈列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当然,这些都是赝品,每件不过花了一千多块钱而已。
直到有一天,马总邀请到了刘德良到公司里来参观,刘德良一走进金匠工程公司的大门就被挂在墙上的字画所吸引住了,一副是郑板桥的书法《难得糊涂》,一副是金农的名画《玉壶春色图》,刘德良当时全神贯注的看着,发光
的眼神好像到处寻找食物的野兽一样,在茫茫的雪地上,突然看见了一只肥美的绵羊一样,盯着看了好一阵子,惊喜不已,对马总说道:“马总啊,你也喜欢‘扬州八怪’的作品?”
马总忙笑着说道:“嗯,哈哈,那十几年前我在市里规划局工作的时候,江苏一个朋友送的。”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表面上自然随意,实则暗示这是我在单位时和朋友礼尚往来互相赠送的东西,另一层意思是,你我之间就是两座互不设防的城市,应该你来我往,坦诚相见。马总停顿片刻后,又说道:“我非常喜欢,清代中期,一个弹丸之地的扬州,居然出现金农、郑板桥、李善、黄晟、李方鹰、王世申、罗聘和高翔八大家,真是奇迹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刘德良见遇到了知音,就笑着说道:“他们当中,我更喜欢郑板桥和金农的作品,他们以极端个人的风采,标新立异,冲破传统流派的清规戒律,拓宽了表现主义的新领域,不仅有深刻的思想,而且有鲜明的个性和浓烈的笔墨情调,金农的书画继承了杨无咎、王冕、陈献章的传统,又自成一家,更加古拙简奇。板桥喜欢画梅花,也善于画竹子,尤其擅长画凤竹,笔墨颓唐飞动,风格狂倔恣肆,他更加精于书法,曾创下了‘六分半书’著名一时啊。他也是官场中人,曾经当过县太爷,后来觉得官场险恶便专于书画了,你看这幅字,运笔潇洒自如,笔意沉雄稳健,结构舒展多姿,显得凝重而飘逸,富有力量感和质感,具有一种超凡脱俗,愚智若显、大卓大雅的境界,怪不得,郑板桥先生始终难得糊涂啊。”
“是啊。”马总笑眯眯的附和着说道,接着又对金农这幅《玉壶春色图》评头论足道,“这幅画,取梅树干一截,贯通画幅正中,顶天立地,布局奇绝,又以大笔附枝,小笔勾瓣,枝繁叶茂,穿插左右,树干以包含水分的淡墨挥毫,浓墨点苔,更显出老梅临冬的性格。”
“不错。”刘德良叹了口气谦虚地说道,“我们才疏学浅,也只有马首是瞻的分了。”
“话不能这么说,刘区长您的书法笔画古朴雅意,结构自然疏朗,气势显得x墙超迈,展现出了一种超凡脱俗、清新雅健的人格魅力,如果刘区长你都这么谦虚的话,那我只能找条地缝钻进去了。”马总一边拉着刘德良的手往里面走一边拍着马屁说道,“今天难得的好机会,能让刘区长留下珍贵墨宝,三生有幸啊。”
大班台上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女秘书笑吟吟地将上等的宣纸铺好,站在桌旁说道:“刘区长,请。”当然,十年前马总的女秘书还不是现在坐在这里和他们一起打麻将的小雅。
刘德良见盛情难却,就多着步子来回走了几步,故意谦虚起来,摆摆手说道:“马总,写什么呀,还是算了吧。”
“刘区长字字珠玑,随便增几个字给我就行了。”马总又拍了一把马屁。
“那就见笑了。”刘德良说完,伸手拿起了毛笔,沾了沾墨汁,屏住呼吸,潇洒自如的在宣纸上书写了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厚德载物。写的过程是洋洋洒洒,一气呵成,颇具大家风范,这个时候,马总就在一旁击掌称妙,不断啧啧叫好说道:“多谢刘区长,小张,明天拿到书画表装店去裱好。”
谈笑间,喝了一会儿茶,马总接着说道:“刘区长,我这有一件雍正年间的粉彩,刘区长看看吧?实不相瞒,是我家祖传的,听老辈人说,我爷爷曾今在京镐当知府,由于治理河道有方,乾隆皇帝御赐给他的。”
刘德良打趣道:“看啊,当然要看啦,我一饱眼福了,这么说,你莫非是大清名臣马玉山的后人?”
马总呵呵的笑了笑,说道:“可能沾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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