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对于韩敬这等掌实权的,自己恩威并施,对陆红提那等被供着的,自己只要各种荣宠恩惠加上去便行了。
这些事情想得清楚。他心中颇为愉悦。先前想起那宁毅,不过是心头灵光一闪,韩敬一脸疑惑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他先前对于宁毅的感兴趣,主要还是好几次没见到李师师,后来那次在城头见到李师师为士兵表演,他的心中。也有着复杂的情绪。然而李师师已有了心上人。他是皇帝,岂能为此争风吃醋。他详细了解了那宁毅,一介书生,却跑去经商,在右相麾下各种不入流的小手段折腾,心中厌恶,却也不能不承认对方有些本领。自己既然身为帝王,便该用人无类。秦嗣源已死,异日让他当个小丑跪在自己面前。用一用他,若犯了错,随手抹了便是。
自己岂会真的在意这样的人,而即便右相倒台,又岂会因为这样的情绪而去顺手打掉他。但他将来若做了错事,自己也不会姑息便是。
因为这样的情绪,他每每注意到这个名字,都不愿意过多去想——想多了岂不显得很重视他——这次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对着重视的将领说出宁毅来,出口之后,韩敬迷惑的表情里,他便觉得自己有些丢脸:你做下这等事情,是否是一个商人指使的。
啧,真是掉份。
好在韩敬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心中正在紧张,应该也注意不到什么。
在这之后,又知道了这支吕梁骑兵的大致情况,有了突破口,他情绪愉悦——如何调整这支吕梁骑兵,令他们不失野性,又能牢牢握住,甚至发展出更多的这种素质的军队来,这其实是近期他觉得最大的事情,因为这里没有成法——至于秦嗣源的死,各种权力的交替,哪怕是京畿附近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各种的吃相难看,按照规矩去办,该敲打的敲打,也就是了。
与韩敬又聊了一阵,周喆才放他回去,安抚军心,顺便给他补了个出兵的条子。至于谭稹、李炳文等人,就不安排他们在宫里打照面了,免得又要劝架。
韩敬带着几名亲兵轻骑出京,经过一处院落时,远远看见不大的灵堂已经搭起来,他微微的叹了口气……
他出城之后,京城之中的气氛,俨然像是罩上一层雾气,在这个夜里,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清楚。
近两千骑兵,无军令而出营,其后在原野上杀得血流成河,这样的事情,平素自然算是大事,眼下的情况里,则该说是可大可小。
秦嗣源的问题,牵涉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京中几个大族,几个地位最高的臣子,要说完全脱得了干系的,实在不多。消息传来,又有大员入宫,位于权力核心者都在猜测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至于下方,类似于陈庆和、铁天鹰等捕头,也早早回京,做好了大干一番的准备。待到秦嗣源一家的噩耗传入京城,情况显然就更加复杂了。
这一下,上面无论要处理哪一方,显然都有了由头。
然而这天晚上,事情都一直绷紧在那儿,没有后续的发展。或是皇帝还未做出决定,或是几个权臣还在私下交涉,众人便也观望着风头,不敢轻举妄动。
朱仙镇距离京城有三四十里的路程,秦嗣源、秦绍谦等人的死讯虽然当晚就传入京中,尸体却一直未至。至于这天晚上为了救秦嗣源而出动的,掌握了秦府最后力量的一帮人,也只是随着装尸体的马车缓缓而行。
女真人去后,汴梁虽然再度繁华起来,但夜间还是闭上了城门。秦嗣源的尸体随宁毅等人在凌晨到了汴梁南门外,等到清晨开门了,方才驶入城内,铁天鹰等人早已在那儿等着了。
此时早朝已经开始,一旦事情有了定论,他便能出手拿人。宁毅等人护着尸体进来,神色冷然,似乎是不想再搞事。不久之后,便将尸首运入小小的灵堂里。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秦嗣源虽然盖棺。此时敢来祭奠他的人,可能不多。天亮起来了以后,铁天鹰则收到消息,骑兵出营的事情,被上头轻拿轻放了。
然而这边事情还未完,在这清晨时分,第一个过来祭奠的大员。不料竟是童贯。他进去看了秦嗣源等人的灵堂,出来时,则首先叫了宁毅。到旁边说话。
距离灵堂不远处的院落房间里,对话是这样的:
“为你之事,本王昨夜一晚都没睡好!你瞒得了别人,瞒得过我么。一千八百吕梁骑兵出营的事情。说与你无关?你瞒得了天下人?”
“只为救秦相一命……”
“你!救到了?”
“为当为之事。秦相的确鞠躬尽瘁,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然而,为当为之事,他还是用错了法子。前车之鉴,便是后车之覆!”
“却想不到第一个过来祭奠的,会是王爷……”
“哼!本王……唉……”
“为保秦相,我用尽了法子,如今。终究功亏一篑……”
“你要说什么?”
“秦相走之前,留下了一些东西。很多人想要。我一介商人而已,秦相走了,我留不住。东西……在这里。”
“……你想借刀杀人!?本王统军之人,要你这个!?”
“王爷在这里牵扯最浅,也最不怕事。这是秦相留下来的因果,谁沾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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