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送走了郎中,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抖抖索索的小厮来见严玉阙。「爷,我去找了那一直给您看诊的胡大夫,发现他的医馆已经人去楼空,听街坊说,他十天前说老家有事,匆匆整理了行装就走了,然后这个……」一脚将那个小厮踹翻在地,「小的去找他的时候,他正打算开溜,被小的给逮了个正着!」
那小厮跪在地上,吓得不轻,一直不断地给严玉阙磕头,「爷饶命,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爷您就放了小的吧……」
严玉阙脸上的怒气早已消了下去,但此刻沉着脸,浑身上下萦绕着阴冷的气息,比他大发雷霆时更教人恐怖,而严府的下人早就明白这点,他们家爷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真要惹怒了自家爷,他绝对不会对你发火,但那沉冷的表情却比发火更恐怖百倍。
严玉阙背着手走到那小厮身边,「哦?既然不关你的事,那关谁的事?」
那小厮就跪在地上,身子筛糠那样簌簌发抖,「不、不知道……啊啊啊!」
手指蓦地被严玉阙踩住,那小厮发出一声痛叫,「爷,饶了小的吧……」
严玉阙脚踩着他的手指,还左右碾了一碾,虽不至拶指之刑那般残酷,但严玉阙是下了力道的,何况十指连心,这样也让他疼得不轻。
见他不肯说,严玉阙便道:「最好是真的不知道,否则,我想要人开口的时候,倒还真没遇到不肯开的,你要不要试试看我的耐心?」
眼见着那手指根部都发红变紫了,小厮想从他靴子底下将手抽出来,反而换来严玉阙更大的力气,就听到严玉阙道:「严安,去厨房取把刀子来,记得要钝的那种,越钝越好……」然后踩着他手的脚是挪了开来,严玉阙也蹲下身来,执起那被踩得通红的手指左右端详,「待会呢,我们就拿你这手指试试刀子,看看削一根手指要多久,削上十根又得花多久……」
小厮的年纪并不大,被严玉阙这么一说,急得一下就哭了出来,再次给严玉阙连连磕头,「爷,我都说,你不要割我的手指,我们一家十几口就靠着我在外头做事养活,我若不能干活了,他们就只能等死了。」
严玉阙将手一松,起身退回到桌边坐了下来,「那你还不赶紧说!?」
「是,是……」
于是小厮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事情要从三年前开始说起,那个时候严玉阙刚被突发疯病的青楼女子所伤,大夫开了药方,而这个小厮就被派到厨房专门给严玉阙抓药煎药。
小厮家里穷苦,父亲早年因病过世,母亲身体不好,上头有两个不干正经事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哥哥,下面还有一双弟妹等着吃饭。就靠他在严家做事的这点微薄收入,根本不够家用,而那两个哥哥因为缺钱便把主意打到了弟妹身上,说是城里有户人家要收弟妹当义子义女,送过去不仅能得一笔银两,弟妹也能过上好日子。
但小厮知道,那户人家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家,主人有豢养变童的嗜好,就着收养的名义,实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shòu_yù,他自然不会答应两个兄长把弟弟妹妹送入火坑,但又没办法赚取更多的家用,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想到了严玉阙用来抓药的银两。
虽然严家和药铺是月结的,银两不会从他手里经过,但是他和掌柜商量了,将严玉阙药方里的名贵药材换成次等的,这样相差出来的银两他和药铺二一七分,他不说,药铺不说,严玉阙不是神仙自然吃不出来,况且好的和次等的也没什么差别,穷苦人家熬些渣滓都能治病,严玉阙这病又算不上是病。
但谁想某天他从药铺出来,在一个小巷子里遇到一个人,这个人竟然知道他和药铺老板私下做的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并以此威胁他……
「他要挟你,让你换了我的药?」严玉阙追问道。
小厮点了点头,「他说,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他就把我的事情告诉爷,到时候官府就会来拿小的,小的一听害怕了,小的还有老母要照顾,弟妹也等着银两吃饭,两个哥哥更是吃喝嫖赌坐等空吃……那个人说,只要小的在药里加一味药,不用小的和药铺动手脚,每月自然会给小的十两银子,而且他说他已经买通了大夫,大夫不会来检查药渣,所以我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严玉阙思忖了一下他这话,所以胡大夫逃了,是因为他也被人买通了,他只管开方子,方子是正确的,就算找人去验方子也不会让人生疑,而手脚动在药里,让自己一直以为是按照方子在吃药……整整三年,自己就在不知不觉吃着能让自己在性事上萎靡的药,还巴巴地期望着能早一日康复。
「你就为了那点银两出卖自己的主子?」
「那人每次都把药和银两放在后门旁的砖块下,小的曾经想拿了银两把那药丢了的,但那人似乎知道小的做了这样的事情,于是再度威胁小的要把两桩事情一起告诉大人,小的实在害怕,于是就……于是就……爷,饶命!小的都是为了家里没有办法……」
「该死的……」严玉阙轻喃了一声,目光犀利的扫向那小厮,「叫你这么做的人到底是谁?」
小厮依然跪着,脑袋几乎贴着地面……身子还在抖个不停,「小的只在三年前见过那人几面,之后他知道小的乖乖替他这么办之后便也没有出现,但还是每个月会放银两和药在砖头下,只是这个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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