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要换的。”那敖况既然说了赶时间,众人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赶慢地将敖况护送回到宫中,伺候敖况沐浴一番,熏香了一遍。敖况才穿上新衣,又问豫司:“还能闻得见血腥汗臭吗?”豫司笑了:“相国是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敖况又笑笑:“离邑主到了么?”
豫司答:“还在虞王那边说话,待会儿就来了。”敖况点了头,那豫司又说:“小奴这就遣人去看看。”敖况却道:“不必。”
柳离先在虞王那儿拜见,便发现果然如柳祁所言,虞王是个智障儿童,而敖况也确实不会出现。柳离记忆中的敖况,还是那个爽朗大方之中又不乏体贴,可谓是“粗中有细”的忠诚友人。只是现在,敖况又变得如何呢?他总不觉得以往敖况的友善大方是作伪的,但权力能怎么改变一个人,他也不算心中无数。
柳祁和敖欢在柳离之前就已经拜见完了虞王,正在王宫里走动着。柳祁忍不住笑道:“虞地和三危的王宫,和天家的真不同。”敖欢一时没搞懂柳祁的意思,就说:“自然,天家有钱,而且是我们的宗主国,规模和气派是不能比的。”柳祁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宫禁。这边的王宫好像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走动。”敖欢噗的一笑,说:“你是阿猫还是阿狗?”柳祁不与他玩笑,却将他扯到一边,低声说:“你看呀,咱们见敖况太不容易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在宫里。今天我们都看见他要换的新衣了,且柳离又要来,想必敖况今天一定会在宫里的相国殿。我们悄悄过去,说不定能撞见!”敖欢却笑了:“亏我还以为你是聪明人?他八百年没见柳离了,今儿费老大劲把柳离弄来了,才见上第一面,能容许我们插一脚?”柳祁却道:“总要碰碰运气的,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那柳离面见完了虞王,便以为自己会如柳祁一样,无法拜见敖况这尊“真佛”,却不想他刚从虞王殿里走出,便见一个在门外恭候的宦官上前,跟柳离行礼,又说请柳离到相国殿去。柳离也有些吃惊,敖况作为相国而已,竟在王宫里占了宫殿。
柳离心中更加忐忑,路上他也听说敖相国飞扬跋扈,但他总觉得难以想象,只道主少国疑,又兵荒马乱的,相国要辅政,免不了强势些,说敖况只手遮天,只是谣言罢了。
到了相国殿,却发现这儿的气派比虞王殿还大,奴仆、护卫都更多。柳离心中的惊疑谨慎又多了几分,又见一名很是清俊的宦官上前行礼。看不起宦官的人非常多,尤其是贵族男子。只是柳离深宫长大的人,又总承蒙傅魅的照拂教导,故他从不敢轻视宦官。柳离便忙弯弯腰:“内相有礼了。如此清俊儒雅,我竟不认得。”那宦官见柳离一个贵族少爷对着阉人那么谦虚有礼,也是不免有些意外。那宦官又打量,见这柳离眉似春柳、眸如琥珀,很有fēng_liú样子。那宦官只说:“邑主太过抬举,小人豫司,是相国殿的常侍。”说着,豫司又引柳离入殿内。
虞地王宫如柳祁所言,一点谈不上宫禁。但一进了相国殿,仿佛是另一个天地,端的是秩序森严,可与昔日天家太后宫殿相比。柳离越发的拘谨起来,到了会客室便端坐着,大气不敢喘一个。宫女上茶,柳离笑道:“谢谢姐姐。”那在大老粗虞地长大的宫女竟有些意外,腼腆一笑退下。众侍从也私下议论说,天家长大的公子就不一样,长得又漂亮,又爱笑,说话也好听。
柳离呷了一口茶,入口的感觉使他极讶异,这显然是天家江南才有的春茶,在塞北就是千金也难买到。这温润的口感却叫柳离无法细心欣赏了。他没坐多久,就听见脚步声来,以及窸窣衣裳滑地的声响,很快门就打开了,先是豫司走了进来,说:“相国来了。”柳离赶紧行礼拜见,头也不敢抬,只见到那双镶着和田玉的黑色丝绸做的鞋子。那柳离却想起:“爹爹说来了一个月,连敖况的鞋子都没见着,这回我算是见着了。”想到这个,柳离又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先前天家太后不大喜欢柳离,也有原因是柳离长得像柳祁。柳祁未被改头换面之前,也是京中万人迷的公子哥,儒雅中带着些fēng_liú气,是竹叶,又是桃花。柳离虽比不上柳祁年轻时放`浪形骸,但也天然有些勾人的态度。只是柳离在深宫长大,不曾知道自己这方面的优势。到了三危首都,虽然颇多人对他献媚,可他总觉得这些人都是为了他的食邑,却没想过单凭他的模样性情,就足够让许多人动心了。
若当年风华正茂的柳祁与如今含苞待放的柳离放在敖况面前,那敖况还是毫不犹豫地要爱上柳离。大概柳离与柳祁风情上的差别,在于柳祁极明白自己的优势,又极明白该如何利用。不比柳离,总不知道自己可爱之处,反而来得更可爱。
柳离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看敖况一眼。敖况却极想再看一眼柳离的脸,便伸手扶起他:“你我是故人旧友,哪里需要这些繁文缛节?”柳离这才抬起头,看见敖况那鼻子、眉毛、眼睛都是一样的,相貌看起来却又不同了,要说有什么不同,柳离又说不上来,若说像璞玉经过雕琢发出光了,那敖况本来也是美玉之貌啊。只是如今不知为何,更为璀璨了。
柳离却还是老样子。敖况笑笑说:“你还是老样子。”柳离听不出这话什么意思,只说:“是呀,倒是相国大人,比以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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