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土着流氓看到这帮外人在自家的地盘上大发其财,岂能不眼红?无奈生意沾不上边,唯有下手硬抢。于是,上海滩便天天发生着“黑吃黑”、“抢土”、“窝里反”的暴力之事。
通常来说,抢烟土不是硝烟弥漫、刀枪乱舞的激烈战斗,而是上海滩流氓钻运送烟土的空子,瞅准空子抢它几宗货物,抢了便跑。那些烟土商丢了货,也不敢高呼求救,报官报警,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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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沉的没有声息,正是傍晚黄浦涨潮的时候,江中、岸上却是一片忙碌。暗红的灯光一闪一闪,一只只麻袋载沉没载浮,被江水推送着向岸边漂来。岸上有人,水中有舢板,竹竿挠钩刷刷地伸缩着,一只麻袋捞上来,便是巨万银洋进了腰包。
这种走私方式是“潮州帮”的一个秘密,在很长时间里都不为人所知。利用潮水将远洋轮上的运进租界,避开了吴淞口至英法租界的重重关卡,可谓是精明之极。
整套工作已经驾轻就熟,看麻袋差不多装满了一辆马车,一个领头的挥手,三个大汉便默不作声地钻进车厢,车夫鞭子一甩,马车直奔十六铺的方向而去。十六铺附近的新开河一带有很多库房,这是英、法、华三界接壤地段,各巡捕房都不相干,极便于隐蔽。烟商接货后,一般都送到这里入栈。
土路渐渐变成了石子路,马车已经驶离了江边,“得、得、得”的蹄声在静寂的夜中很是清脆。
“呯!”仿佛一扇门被摔响,马车夫身子一晃,歪倒在车座里,手里还抓着缰绳,车还在向前行驶。
阿发从树后跳出,在马车驶过身旁时一抓一跃,已经翻上了车,一把将车夫的尸体推开,接过缰绳,驾驶马车。又走了几十米,他操纵马车向右一拐,进了一片马尾松树林。
“怎么回事?这是往哪走啊?”……车厢里的保镖发现了异常,乱叫着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车门猛地被拉开,黑洞洞的枪口发出连续的沉闷的声音,亮光不断闪现。
杀人不留情,何况这些搞鸦x片生意的,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若是追究他们所造的罪孽,个个死有余辜。
对毒x品的厌恶和痛恨是阿发前世由来的思想,如果不是因为女朋友被诱而吸毒,他不会与黑帮分子起冲突,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磨难和不幸,他本来会有一个虽平凡但却美好的人生。所以,在他的心中,吸毒的可怜又可恨,贩x毒的则杀之。
夜黑,象蛛网一般糊住人的眼睛。“大头梨”用力眨了眨,有些酸痛啊,心里不免着急。作为金三爷的亲信,他和“铁臂膀”奉命在阁看门打扫,并负责和阿发秘密联络并听候调遣。但他们并没有见过阿发的真容,只是通过不相干人转送的纸条传递消息。
这一次,是金三爷主动约阿发在隐秘处见面,把自己打探到的“潮州帮”的秘密告诉了阿发,并且制定了这个抢土计划。阿发主演,“大头梨”和“铁臂膀”带着几个人负责接应。
“有了”铁臂膀突然叫了一声,大头梨一看,果然,一点暗红的光在树林中亮起。
“我带两个兄弟过去。”大头梨招呼了一声,又对铁臂膀说道:“你领着其他人在这等着,别靠前,那几位爷可狠。”
“知道了。”铁臂膀用力点头。
走进树林,小心翼翼地来到马车前,大头梨将车上挂着的蒙着红布的马灯摘下,四下望了望,看不见人影,不由得低声唤道:“爷,爷……”
“三,六。”黑暗处传来了声音。
“三爷,六爷。”大头梨赶紧称呼道:“听您吩咐。”
“收拾一下,把车赶走,你留在这儿等我。”简短的交代过后,便再没了声音。
大头梨看了眼倒在车下的车夫,拎着马灯打开车厢门,往里一照,立刻退了一步,倒吸了口冷气。
……………
一辆,两辆。阿发连劫了两辆运土马车,这回他直接在路上下手,干掉车夫,拉停马车,开门杀人,上车走人。
编造借口,托诺依曼和琳娜从洋行买来的手枪和子弹让他可以随意挥霍,杀手的心理和技能让他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偶有警觉的保镖先跳出来,可也不影响他的一枪毙命,不过是多费点手脚要再搬回车厢里罢了。
大头梨已经木了,机械地领着两个兄弟从车上抬下尸体,扔进树林或草丛,然后把马车赶走。四个,八个,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杀人不眨眼了。而且,这个过程没听见喊杀声,也没有惨叫哀嚎,连车夫带保镖共八个大汉就象小鸡似的被宰掉了。
“行了,你们都走吧!”阿发的眼睛在黯淡的月光下平静如水,语气也象刚喝完了一杯茶般的和缓,“告诉金三爷,别失信,别贪这点小钱。”
“明白,小的明白。”大头梨不敢和阿发的目光接触,甚至不敢多看一眼,似乎那黑头套后面是狰狞可怖的妖怪,赶忙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阿发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又潜到了路旁。片刻后,又一辆马车驶了过来。“潮州帮”的运货马车有标记,阿发看得真切,又跳了出来,大开杀戒。
这次,阿发没有赶走马车,而是把车旁的风灯打碎,把灯油浇在车上,一根火柴丢上去。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阿发的身影闪进了树林,迅速隐没在黑暗之中。脚步轻快得连他也感到惊讶,心中一bō_bō涌动的是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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