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的间隙?”
夏容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接着道,“喏,打个比方,你一直呆在那座狭小却自给自足的屋子里,将门窗紧闭,隔绝了屋外的风雨。”
“可迟早有一天风雨要打进屋里,冲坏你那间自给自足的屋子,将你吞噬进江湖的浊浪之中,所以……”
“所以薛子安在那之前,强制将我拉出屋,直面风暴。”
“对。”夏容点了点头,“同时,他怕你受伤,就给你戴上了战无不胜的盔甲,铺上了一条坚实平稳的道路。”
苏瞻洛狠狠咬住唇,手中的酒壶攥得死紧。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我问过他,他说……为了报恩。”夏容叹了口气,“不过,究竟以命‘报恩’的原因是什么,多少,我想你应该明白了。”
“至于孟醒,”夏容又道,“你伤重之际他衣不解带陪床照料,你心情阴郁他闷闷不乐,你眉眼转笑他喜上眉梢……”
他顿下不止的叙述,看着苏瞻洛讶异的神情,接着道,“只是这些,他从来不会在你面前表露,在你面前,他永远只是一个变扭的少年,就像在白墨面前,他也永远只是一个昏睡不醒的师兄。”
苏瞻洛联想到了方才少年的暴喝,默不作声地喝了口酒,心中五味杂陈。
“夏容,”苏瞻洛慢慢道,“你可真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死过一次,皮再厚也得长教训了吧?”夏容苦笑笑。
“漫长的痛苦中,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苏瞻洛顿了顿,“是……”
“是啊,”夏容未追究他究竟说的是什么,却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想,我跟他就是死循环吧?”
他细细道来了晏亭与九歌门的恩怨。
“一开始,我想活着,去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夏容缓缓道,“再然后呢,我就想,这其实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真是个没头没尾的债。”
“所以,你就这么算了?”
“要就这么算了,我帮你作甚?”夏容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抹了抹唇,“他伤你门派弟子在先,杀我门派弟子在后,多多少少都得付出点什么。”
“他还想杀孟醒,”苏瞻洛道,“白墨和孟醒对一剑山庄有些恩怨,也应是因为他。”
“嗯?”夏容疑道,“昆仑派向来那边不沾,不见跟一剑山庄有纠纷啊?”
“所以我猜,兴许是他们个人的纠纷,”苏瞻洛叹了口气,“白墨不太清楚这些事情,孟醒一直又不肯说。”
“无妨,明个儿等他气消了,我替你去问问。”夏容拍了拍他的肩,晃了晃一旁未开的酒壶,“再来?”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同一轮皎洁的明月下,心中所想的那人身在何处?在做什么?他是否,也在想着你?
翌日清晨,孟醒没有回来。
由于他也有因生气而宿夜不归的旧例,几人都没拿他当回事,直到当天日落西山,而城中四处都找不到孟醒身影的时候,几人才意识到,出事了。
又过了一天,一剑山庄的使者亲自上门,将烫着鎏金花纹的邀请函交到苏瞻洛手上:
“不知不觉你我二人相识十余载,近日晏某大婚,望苏君赏一分薄面,特此邀请。”
“庄主还捎了个口信,”使者道,“副庄主的旧相识也会出席宴会,他也十分希望副庄主到场。”
这个旧相识么,众人便也都明了了。
打发走了使者,暴跳如雷的白墨在屋里上蹿下跳,“一剑山庄真不要脸!还劫持我师兄!”
殷满满忙把他的嘴捂住,他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个挂着名的副庄主。
“满满,白墨,”苏瞻洛皱眉道,“我即刻启程扬州,你们二人在此处多加小心。”
殷满满一愣,“苏公子一个人?”
“我也去。”夏容道。
酒久扯了扯一旁扬刀的耳朵,“我也跟着去一趟,你留下,听到没?”
扬刀瞥她一眼,脸色很臭,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启程,扬州。
几人功夫不赖,快马加鞭赶到扬州城的时候,刚赶上夏天的尾巴。
溽暑渐消,凉意袭来,悠闲的茶客踏着细碎的夕阳踱步而归,隐在那排排挨着的袅袅炊烟中。
“这儿的话比姑苏听上去硬气一些啊,”夏容戳了戳苏瞻洛,“分明离得也不远,差距倒不小。”
苏瞻洛点了点头,见酒久从一个客栈里钻了出来,朝他们二人招了招手,是跟老板谈好价钱,找好了下榻的客栈的意思。
二人将马交给马奴,踏进客栈,夏容对酒久道,“姑娘倒是挺厉害,哪儿的话都会讲。”
酒久答,“我与碧蝶跟着主人在各地都待过一阵,所以哪儿的话都会一些。”
夏容点了点头。
安顿整修一晚,翌日清晨苏瞻洛便叩响了一剑山庄的大门。
大门已经不复以往寒酸,整整比原来加宽了一倍,金碧辉煌,气势浩大。
门口有引导弟子恭候多时,苏瞻洛便随着弟子踏入久违的山庄。
他方踏进山庄就在想,幸亏晏亭还算有些良心,没像对九歌门一般残害了整座山庄的年轻人。
庄子里新来了不少生面孔,苏瞻洛不能一一叫出名字,但但凡弟子遇上,都会恭恭敬敬一礼,喊上一句副庄主。
“这是庄主定下的规矩,”引导的弟子道,“庄主感念这些日子副庄主在外奔波,过于劳累,因而召集全体弟子重申了礼法。”
两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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