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9月19日,武昌。
第八镇统制张彪还在等讨伐军的捷报,虽然已经几天没消息了,但他一点儿都不着急。新军又没无线电,兴山那边也没有电报,失联几天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剿匪这种事情,也不是几天就能完事的。
今天一早,彪哥又坐在书房里,把地图打开研究起来,他这是在推演战局的发展。
“先打掉兀匪老巢是步好棋,不过接下来就是麻烦事了,一个县一个县的剿过去,起码得几个月吧,要不要再把16协也派出去……”
正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一个亲兵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军门……军门……出大事了!!”亲兵神情惶恐,手里拿着几张写满字的纸。
“什么事?”被打断很不高兴,这个亲兵要不是他远房侄儿,肯定会被大骂一顿再被人拖出去,分分钟教他做人。
亲兵战战兢兢把手里的纸递上来:“军……军门,今天早上这东西贴得满城都是……”
“哼,又是革命党,这些蠢货就会干点儿这种不入流的勾当……”彪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满不在乎的接过那张告示看起来。
还没看完一半,彪哥手就抖起来了,只听“哐当~~~”一声,茶杯摔在地板上打得粉碎。
这张告示是共同社在武昌的暗线连夜印出来的,在武汉三镇一共贴出了3000多张,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说:湖北新军的讨伐军已经全军覆没,共有3800余人被击毙(后面几天一些重伤员没救过来),部分尸体不好收拾的已经火化,要求湖北新军派人前来认领尸体和骨灰。
后面一大片是死者的名字,全部按照所属部队,职务进行排列。第一个名字赫然就是:第十五协协统王得胜……
“这……这不可能!!这不过是一群土匪啊!!!”彪哥气急败坏的说道:“查,去给我查,王得胜到底在什么地方?”
“军门,归州(秭归)来电……”又一个亲兵跑了进来。张之洞在湖广这几年也没白干,至少让各个州府和重点县城都通了电报。
彪哥接过电报一看,就觉得眼前一黑。电报内容也很简单:我军现在已经解放归州州城,请贵方来归州认领尸体和骨灰。
等到了晚上,几个美国洋商赶到了武昌,他们帮共同社转达了一封正式文书,同时他们也证实了归州陷落和讨伐军全灭的消息,打破了彪哥最后一丝侥幸。
洋商告辞后,彪哥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足足愣了一分钟,就发出一声惨叫:“这叫我怎么给香帅交代啊!”晕了过去。亲兵马弁们如何手忙脚乱,就不再细表。
同时,总督府那边也得知了这个噩耗,赵尔巽好悬没晕过去。好吧,他是有前几次失败打底,已经有些免疫力了,所以还撑得住。
“老三这个混蛋,这次真是坑死哥了!湖北新军的一半都没了,这下可如何是好?”赵尔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了,湖北新军不行,但还有北洋六镇啊!他们才是我大清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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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9月20日,北京。
杨士琦快步走进军机大臣府,早有管家迎了上来,弓身说道:“杏城先生,中堂大人在后书房……”
后书房里,袁世凯正在阅读一本书,他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拍案叫好。书的封皮上赫然是《唯物中国》,文德嗣的山寨大作。
杨士琦一进门,就看到袁世凯一脸惬意的百~万\小!说,不禁说道:“容庵,你好自在……”
“哦,杏城啊,你来得正好,我今天得了一本奇书,真是发人所未发,极有新意……”袁世凯正看到兴头上,一见老友过来,立即就要好生推荐一把。
杨士琦也是爱书之人,不过现在他却没这心情,他打断大头的话,急道:“奇书什么的容后再说……容庵,湖北出大事了!!”
“哦……怎么了?张香帅都进京了,湖北还能有什么大事?”袁大头语带嘲讽的说道。
大伙都知道,清末那会儿汉人督抚已经到了尾大不掉的程度,清廷的旗人权贵们对此极为忌惮。像大头和张之洞这几位,是他们最不放心的。尤其是袁世凯的北洋集团,简直就是清廷的眼中钉肉中刺。随着北洋势力的扩张,对掌握中央政柄的满洲亲贵集团的世袭地位构成严重威胁。
嫉贤妒能的八旗亲贵就煽动言官,多次上疏弹劾袁世凯权高势重,甚至散布流言说他是当代的曹操、刘裕。大头为了显示清白,在1906年主动辞去了各项兼差,并将北洋军一、三、五、六各镇交陆军部直接管辖。1907年,又被调离北洋,到北京任军机大臣兼外务部尚书,成为中枢重臣。
不过这只是虚衔,军机大臣又不止一个,如果没给权力,也就是听着好听罢了。外务部尚书更是个背黑锅的位置,这个时候的大清国就是块列强面前的肥肉,无非是被蒸着吃还是煮着吃的区别而已,有个毛的正常外交。
大头又不是什么圣人,被清廷这么耍弄,还能高兴那才是见鬼了。
杨士琦立即说道:“是兀匪,湖北新军被兀匪消灭了一半,宜昌、施南两府陷落,我听说张香帅得知消息后,就晕倒了……赵老二的求援电报已经到了,他要朝廷调北洋军入鄂剿匪……”
“什么?兀匪居然闹得这么大了?”听到这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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