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堂识字?”
钱知县刚接过奴婢冲泡好御茶,激动之中下意识摇了摇头:“唉,匠户里的女子,哪有识字的福份……”话一出口就把自己呛了个大红脸,那边厢说他娘看宋版书得到做端炭的法子,这边又说他家老娘目不识丁,这宋版书不成还是连环画还是自带语音朗读?
“家慈彰德府磁州人氏,故有此得。”钱知县不得不说了实话,他所说的地方丁一倒是知道,自古就是煤矿区,千百年后六河沟煤矿、峰峰煤矿也在那一带,若说他母亲是那里煤矿区长大,懂得怎么制作焦碳,那还是比较靠谱的。
钱知县却就不再说了,用心喝着那御茶,中间还停了下来,激动得眼角发红,这位进士出身的知县还当场口占了两首不算好也不算太差的绝句,来赞叹这御茶。
“不知道这瑞炭如何取得,钱前辈可否教之于我?”丁一要求人,前辈都叫了出来,不过凭着钱知县的进士出身,倒还是稳稳当得起。
不过钱知县是个稳重人,却不敢在丁一面前拿大,连忙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长揖及地道:“如何当得起丁公称呼!折杀学生了!”以他的角度来看,匠户出身能得中进士到放出来当知县,真是每一步都是艰难的,一点半分不敢行差踏错,天知道此时应下这句前辈,后面会不会出什么事?
他哪里敢和丁一比?
别说丁某人的功勋了,也不要说他做过五品高官,这些就算全抹了去:他有当郎中的大哥、当左春坊大学士也就是国家总理助理的二哥;他有兵部尚书的老师;勋贵圈子绝对靠前的英国公是他的弟子;他交往的人物,是手握兵权的武清侯,是历经数朝的天官王直;他还被孙太后认为义子;南宫还囚着一位当他是朋友的太上皇……
这些全不算了,他每月上京去国子监被两位状元公考较文章之后,离京之前还总能被皇帝召进宫去,得见天颜,多有赏赐!钱知县怎么教和丁某人这十九岁的年纪、人见得就要尊称“公”的家伙一般?
当下丁一就以一壶御茶,换来了焦炭炉的搭建之法。
最为滑稽的是,钱知县辞去时,他的儿子竟跟丁君玥和她的小伙伴玩在一起,吵着也要进雷霆书院读书。
“这倒也没什么,多一个孩子也无什么干系。”丁一微笑着冲那小胖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又叫了丁君玥和她的同学排好队,示意杜子腾带队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小胖子有点跩跩的,打量着笑眯眯的丁一,还不太乐意开口。
钱知县在边上看着急,这进士出身的县尊是真上火了,冷着脸就训那小胖子:“孽畜!还不快点跪下,给丁公叩头!”这可算不上奴颜婢膝,这时代给长辈叩头是很正常的事情,其实到了千百年后,比较传统的人,去给长辈拜年也有叩头的。
小胖子似乎很怕他父亲,知道县尊是在克制了,再不听话恐怕会当场挨打,连忙就冲丁一跪下,丁一笑着将他扯了起来,对他道:“叫什么?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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