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婚孕的妇女过多而更容易遭到买卖和侵犯,这也相当有利于我们的新概念的普及,不是吗?”
“你把那些文件送到我的面前,是因为我是你们选择的‘合适的人’,对吗?”我努力保持着镇定,借着被褥的掩盖死死拽住病床一侧的护栏,“你想让我和安吉丽娜一样,成为你们的‘布道者’,从一开始选择我作为你的学生开始,你就有了这个预谋。你引导我反抗,引导我四处演说,你甚至害死了我的弟弟,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想要逼疯我做出同归于尽的举动——事实上你们也做到了,我如你们所愿地炸掉了半个蓝宫,同时你又留下了那些文件,让我放弃自爆,保住了我的命,把我当做枪使。现在我想问你,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像安吉丽娜那样,任凭你们摆布?”
“很聪明,绪言,你很聪明。”梁闰鼓了鼓掌,“可是你又凭什么认为你和安吉丽娜不一样?”
没等我反应,他突然开口喊道:“进来吧。”
我反映了一瞬,猛地扶着护栏从床上爬起来,未痊愈的伤口和酸软的四肢让我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
我丝毫没有觉察到地面的冰冷,我看着那扇半开的门,强烈的预感让我既恐惧又期待,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膛。
我按着心口,却按不住那团翻涌着想要喷出的情感。
下一秒,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的桑桑,那时时刻刻揪着我的心口的安琪,他一步步向我走来,银色的长发和白大褂的下摆一道随着他的步伐飘摇着,晃得我心头震颤不止。
他用漆黑的双目地注视着我,像是在注视一捧泥土、一抔石灰,仿佛我们从未认识过。
——事实上我们确实从未认识。
“他没有名字,代号是‘sun’。”梁闰好心地作了介绍,“与你记忆中的不同,他既不是雌性,也不是安琪,他是我们‘太阳计划’唯一剩下的试验品,也是唯一的成功品。”
迷雾在眼前散开,我看向眼前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神影,不自主地回想起梦中他抱着我,浑身染血的景象。
“你们真正想研发的是武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骗局里还藏着骗局,你们之所以选择用生产雌性这种劳力伤财的方式对抗妇女运动,是想借此为幌子制造人形兵器!你们所做的一切,打着社会发展的旗号,进行背德的交易,逆伦的研发,最后将得到的一切恶果退给进行平权运动的女人……梁闰,你还有没有底线?”
“我的底线是社会的发展不能止步。”无论我如何质问,他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大自然安排了生产者、消费者、分解者,形成系统循环,各就其位,互不僭越,自然才能够循环。同理,大自然为我们区分了男人、女人、老人和年轻人,他们各司其职,相互妥协,社会才能够前进。消费者去抢生产者的工作,分解者不安于分解残体,理应循环向前的事物停滞,这才是我无法忍受的,其余的一切只不过是发展螺旋中的一个狭小循环,不足以被纳入我的视线。”
“绪言,你好好地看着他,看着你面前的这个试验品,我给你两个选择。”他的声音依旧十分温和,却让我不寒而栗,“一,继续当你的反叛者,宣扬你的思想,传播你的理念,你可以自由地前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前提是带着这个手环。”
那个手环我认识,没什么特殊作用,就是可以引爆。
“作为奖励,你面前的这个试验品,他会被植入和你相同的记忆,然后成为你的合法伴侣。”他挥了挥手,示意桑桑往前走了一步,“二,如果你拒绝,那么接下来,我们会给你做一个手术。”
“手术结束后……你会失去所有的记忆,抛却所有的想法,成为那千千万万个生育机器中的一员。”
第24章抉择
病房陷入了沉寂。
我没有说话,梁闰也没有,他依旧是那副胜券在手的模样,礼貌地笑着,慈爱地注视着我。
我缓缓地躺回了床上,抬起头,看到悬在一边的软胶管,就是这些胶管,连接着培养仓、计算机和我的大脑,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环,圈住了一段虚假而浪漫的爱情。
与其相似,这荒谬、可恶、听起来不切实际的一切,最终也自圆其说,变成了我眼前的一个圈套。
我不可能顺应梁闰的要求,但我知道,没有我,他还有王绪言、张绪言、李绪言,剩下的时间不多,足够他编导更多与我相似的故事。
我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向一旁的桑桑,他依旧笔直且安静地站在一个不近不远的地方,细碎的发丝略微掩住他的眼神,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冰冷。
我的安琪从来不曾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只觉得心口传来一阵刺痛。
“你的回答是?”梁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将手中把玩的金属圆环放在我的床头。
我盯着那个泛着冷光的圈看了一会儿,答非所问:“你们担心它失控,所以需要利用我来控制它。”
他顿了顿,继而笑道:“反应很快。”
我只是突然想起那断半真半假的记忆中,林路介绍桑桑时说的话,他说:它缺乏所有正常人应有的能力,包括语言、痛觉、安全感,同时,它没有感情,无论怎样的记忆都无法让它对丈夫产生‘爱意’。
这个形容放在安琪上很奇怪,但放在一个人形兵刃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它的能力远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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