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你是要亲自为我演绎一遍?
还是说当真情深至此,片刻都等不得了?
萧凌云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如同火烧。
殷然城守住了,他尚未来得及与景澜分享喜悦,却首先从他那里得到了另一重几乎致命的打击。
人生喜悲转瞬,大抵如此。
难怪这个大齐将军一路上跑得如此之快。
原来,这就是你的夫君。
他看来那样普通,普通得连哪里不好都说不上来,又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比先前那个薛沐风还要更呆一些。
搞了半天,你竟喜欢呆的?
萧凌云心中苦笑,难怪你不喜欢我。
等到程有终于从混乱中找回理智,将景澜轻轻推开,回头看门外时,形单影只的萧凌云便无所遁形了。景澜也是这才看到他,虽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但与他目光相接的一瞬,倒的确有几分尴尬。
萧凌云走上前,程有下意识把脸扭向一边。
方才在城外时,程有觉得此人很面熟,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本想将他仔细看看清楚,可现在也不好意思多看了。
景澜镇定地向萧凌云微笑,“殷然守住了,援军到来,无论是萧大王还是在下,如今都可放心。接下来,也请萧大王如约践诺。”
“自然。孤王将城中布置妥当,便与你等一同出兵,毕竟乌兹还等着我们。”
景澜点头,望向程有,“这位便是交赤国君,萧大王从前长居中原,齐语说得很溜。”又看萧凌云,“这位乃大齐京城大营督调,程有程将军。”
程有抬手正要施礼,萧凌云却先截过话头,“也是你的夫君?”
程有一愣,景澜道:“啊,正是。”
程有心说这个大王怎么看起来不像大王的样子,而且和景澜说话也不像两国外交那样正式,也许是因为……景澜在这里呆得久,这位大王又很年轻,又是半个中原人的……缘故吧。
思及此,他向萧凌云一抱拳,一脸认真,“行波在此,多劳大王照应,在下感激不尽。”
“行波?”萧凌云看向景澜,目光幽深。
程有以为他不知道行波叫行波,也自觉这样下意识的称呼在这样的场合下不妥,又改口道:“哦,就是景右相。”
萧凌云这才将目光转到程有身上,淡淡道:“程将军言重,交赤与孤王都靠着景右相才有今日,孤王照顾景右相周全,也在情理之中。”
景澜无奈,“萧大王才是真的言重,景澜不过奉命行事,大王真要谢,当谢我朝陛下。”
程有跟着道:“皇上御驾亲征,大王您与我们同去时就能见到。”
景澜惊道:“皇上竟御驾亲征?”
程有点点头,“嗯,皇上说他不放心。”不知外人面前能不能这样讲,程有想挠头,却因为甲胄在身,无法做到。
景澜却在听到这句话时笑了,“让皇上不放心的,大概不是我吧。”
“嗯?”程有不解。
景澜错开话头:“如今虽暂得片刻喘息,却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向萧凌云躬身,“还请萧大王迅速整顿,即时点兵上路。”
程有与景澜并排站在一处,用十分正直、信任且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萧凌云只得暂时压下心中念头,“好,景右相放心,至多两个时辰,大军便可出发。”
傍晚,萧凌云从殷然守军及攻城战中被俘获并愿意归降的将士中点兵五万,与程有一道率兵开赴西北——那是烜合逃跑的方向,也是大齐王驾驻兵所在,更是交赤、乌兹、大齐三国接壤之处。
景澜坐在马车中,远眺日光西斜下塞外的壮阔,行军队伍仿佛长龙,首尾难见。
队伍最前方骑在马上的人,挺拔峻朗,即便看不到他的脸,亦能想到他面上的神情。
行军速度很快,晚膳各人分食,程有顾着自己带兵的责任,并未前来看望景澜。景澜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只是夜幕降临时,想着那个怎么都没料到会出现的身影,心中有些抓挠。
他若真不在也就罢了……
景澜掀开车窗,卫兵上前,“右相大人有何吩咐?”
景澜略一犹豫,道:“请程将军上车。”
程有踏入马车,一脸急切,“行波,何事?”
景澜一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程有坐下,程有便疑惑地坐了。
他以为景澜专门叫他,是要说什么大事,却听景澜问:“母亲和午儿可好?还有沐风他们,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程有一愣,心道景澜外出许久,必定思念家人,也怪自己,没能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就告诉他让他安心,便连忙道:“午儿长大了不少,现在将将想要翻身,每每一动,自己就高兴得不得了。我在一旁看着,生怕他伤着自己,可他自己丝毫不怕,胆大得很。近来也开始给他吃些别的东西,他都爱吃,能吃不少。娘的腿疼病也好了许多,平日我不在,都是她陪着午儿玩。薛兄弟和沉璧公子也很好,薛兄弟爱护沉璧公子,从不吵架。府中下人们也总是念叨你,尤其是奉一,总后悔自己没坚持同你来。”
听着他将家事絮絮叨叨,景澜露出舒心的笑容,又有些遗憾。
“我身为父亲,却最少陪伴午儿,实在惭愧。”
“不,”程有立刻认真地反驳,“你事务繁忙,原也无可奈何。午儿会明白的。”
景澜失笑,“他那么个小人儿,话尚不会讲,你让他如何明白?”轻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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