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之上的月亮,是,可望而不可即。
无双雪看着他,不敢置信,下意识的捂着心口,踉跄的后退了一步,等那人走到了跟前,无双雪连忙低下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避,许多年前这个人离开的时候,曾说会有一日来听他弹琴,然而日日年年,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无双雪只当这个人已经不在了,却不曾想会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境况下再次见面。
他手足无措,那人慢慢的到来,桓信自然注意到了无双雪的异常,便去询问,无双雪只是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开口说。
很久之前他也曾想,如果有一天,再遇到这个送他许多琴谱的人,一定要好好的质问一番,然而真正见到了,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那人终于停在了无双雪的面前,开口说道
“寄锦,你怎么在这里?”
“三殿下。”
桓信也和他交谈
“想找个近路回去,却没有想到,遇见了预料之外的人。”
“是吗?”
“不然呢?”
桓信一派坦然,毫无心虚。三殿下敲了敲手心,便叹道
“我并不知道啊。”
桓信哦了,很不留情的说道
“殿下还是不要知道了,您不去跟着引凰殿下了?”
三殿下猛地回神,遥遥的看着已经走了很远的人,默默地,又毫无诚信的说
“看来是追不上了,我还是回去禀明父皇比较轻松。”
桓信也忍不住摇头,无奈的说道
“这样听起来,真是很不负责啊。”
“会吗?”
三殿下好像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真的是很累啊,我如果有许多年不曾见过的同胞兄弟,大概也会如此焦急,但是我没有啊,寄锦,我感觉我真的很老了,怎么能追的上活力充沛的年轻人呢,我该回去了,你也快回去了,虽然今日无有宫禁,但是也没有你睡觉的地方。”
“多谢三殿下提醒,这就离开了。”
三殿下便嗯了一声,转过身慢悠悠的原路返回去了,却是真的一眼也没有去看无双雪。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扎根许久的东西,从无双雪的心中被连根拉起,只剩下连绵的痛楚与无边无际的空洞。
果然是已经忘记他了,这世上原没有什么人会永远记得另外一个人,又何必一厢情愿呢。
无双雪眼神无光,恍如梦游一样跟着桓信离开这个王宫,离开这个灿烂绚丽又冷酷无情的地方。
夜已深深也。
烟花照耀整个承阳城,只是路上没有行人,只有武陵侯府的马车发出碾压路面的声音,格外的清晰,而又显得寂寥,无双雪靠在车厢壁幕上,眼睛不时的睁开合上,他已经困极,脑子里又乱糟糟的,他想起很多很久之前的事情,最后归于白茫茫的一片,他也终于还是睡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白。
而觉得很是寂静一样,天子盛宴像是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精力都消耗完毕,单论无双雪自己,便觉得分外的提不起精神,更遑论桓信呢。
期间那外邦人似乎找到了武陵侯府,然而却被挡在了门外,当时是桓信在临摹字帖,无双雪焚香弹琴,下人禀报的时候的桓信并没有说什么话,无双雪扯了扯嘴角,说让他离开罢,无缘之人,不必过多相见。
桓信便笑了一声,也没有说的再多,而听了一会儿说感觉比起以为很有进步,又说之前怎么总是说并不会呢,其实你是以古琴出名的才对。
无双雪摇了摇头,只是说可能是因为这首曲子弹得多了,所以熟练,但是他又想起那名三殿下,这许多天他过得有点浑浑噩噩的,只是明白了一件事情,怪不得那人在也不来到了,想必对于皇家的人,秦楼楚馆,不过是一时感兴趣所在罢了,其实是没有必要过多在意的。
桓信好像和他心意相通一样,竟然又问起他关于是不是认识三殿下的事情,无双雪拨弄琴弦,声音轻飘飘的,他说
“不认识。”
既然对方不想认出自己,自己又何必非要关联上呢。
桓信便不再说话,然而接下来几天却总是夜不归宿了,无双雪每一晚上都等,一直等到三五更,有时候桓信会来,有时候不会,来的时候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无双雪习以为常,并不好说什么。
外宾一国一国的离开,废太子也离开了王都,一切好像重归了平静。
然而王都下一场雪的时候,桓信却被宣入了王宫,那是在半夜,整个侯府的人都被惊动了,锦衣卫站在武陵侯府之外,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老太监一字一句的宣旨。
那是二殿下所送的那只八角万里山河旋叠盒出了问题。
当时是圣上与刚怀有身孕的一位正得宠的妃子欣赏二殿下送的这件礼物,突然妃子便倒地不起,腹部一阵剧痛,太医诊治,竟然是中了一种举世罕见的毒素,这种毒对母体并没有什么损害,却沉淀在胎儿身体之内,经年累月,便成了痴傻之人。
这种□□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圣上颇觉荒唐,连夜请了温太医进宫,温太医验过之后,却只说了一句话
“圣上还记得梅妃的事情吗?”
梅妃,梅妃啊。
二十年,将近二十年过去了。
没人提醒,就全都忘记了。
圣上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提起梅妃,很久之前那个爱自己的梅妃和听话的阿雪就已经不在了,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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