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他的青少年时代,两张模糊的老照片,一打新闻报道,神出鬼没的匿名几则邻居同学者说,给董黎勾画了一个腥风血雨的身世,惨淡经营的人生,和不择手段的性格。
容西园礼节性地表示了一下惊诧:”你又不是台上卖艺的,抹黑你至于花这么大本钱,还有人想给你洗粉不成?”
董黎说:“你不要瞧不起人,我作为高级管理人才的名誉也是很重要的。”
容西园嗤之以鼻:”那也应该挖你的黑历史才对,整你爸有什么用。美帝奴隶主的儿子都能当总统,他们还希望资本家搞连坐?太白莲花了吧。诶,我手里还有几个你的黑料,小学四年级玩警察抓小偷时被打出鼻血那种,你觉得能卖多少钱?”
董黎冷静地往刚下好的牛肉面里撒了一把香菜末,要他滚。
视香菜为死敌的容大导演灰溜溜地走了。
五分钟后门铃又响了,董黎以为容西园转性要回来吃香菜了,在监控里一看,站在门口的是辜安枫。
辜安枫一进来就紧张地握住他的双手:”董大,你还好吧。”
董黎先是一愣,然后很想把手缩回来——他刚切完菜,还没来得及洗手,但辜安枫握得太紧不肯放。
他先安抚辜安枫,说:”我没事,你坐下来慢慢说。”
最后辜安枫吃掉了本来属于容西园的那碗面,热气沸腾中,对面是穿着白衬衫的董黎,还系着围裙没解下来。
他在公司总是衣着严谨,而此刻,一种柴米油盐的脉脉温情,和杀伐决断的不怒自威,被他心平气和地包容在一起,让气喘吁吁跑来的辜安枫感觉像一只鸟儿一样,春景温煦,有枝可依。
他慢条斯理地跟辜安枫讲他小时候的故事:”我刚出生时,国家的很多东西都在变,我爸找到了路子,在广州倒外汇,洗汇率差。可捞的太多了,没有人去监管,我懂事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家里到底多有钱了,可能是我现在都赚不到的程度,我刚上小学时就有自己的电脑了,然后开始学着写程序。
“后来,我爸从开厂子到办集团,在全国都很有名,在那个爆炸一样的时代,像他那样的先行者不可能不膨胀,于是他开始借钱,盖大楼,扩张业务,那是一九九七年,亚洲的金融风暴似乎并没有怎么影响到中国大陆,但其实不是的。
”经济冷静了,货卖不出去,发不出员工的工资,债越来越多,后来,银行已经不愿意借给他钱了。
”破产后,我爸不愿意再从头开始,他是下海的大学生,拉不下脸来做小生意,全国人都认识他。他开始拿手头一点钱去牌桌上碰运气,刚开始是几十块钱,后来我和我妈发现的时候,家里欠款已经上百万元了。九十年代的百万元,我爸平日里风度翩翩的一个人,贪心起来像疯了一样,当时我觉得我的人生到头了。现在那些营销号讲,在那样的落差下,磨出来我心狠手黑不择手段的性格,也不能说是空穴来风。”
他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掩盖掉眼里的某些东西。
“我妈卖了房,容西园的姐姐卖了家传的一台钢琴。他姐姐是我的钢琴启蒙老师,师徒之谊也是君子之交,但连十年浩劫里一家人都冒死护住了的一架琴,他们姐弟俩眼睛不眨就为我卖了。剩下的钱找我爸从前的朋友借到了,还是债台高筑,但是欠庄家的钱是要命的。
“我大学读的是建筑,因为我买不起电脑了。建筑系有一个老师受过我爸的恩惠,答应给我申请免掉学费。直到研究生我申到全奖去康奈尔,才开始读计算机。
“研二时,我写了一个软件,ibm开了一百万美元的价,我当时每天都在想,卖掉我就能还清我爸欠的钱了,还能有多余的钱留给唧唧和西园。”
他开始露出一点发亮的笑意,”这时,有个人找到我说,你要卖就卖给我吧。”
第十九章
“从那之后好像我的运气就变好了,但一直到现在,我有时候去探望父母,看见我爸在草地上逗邻居家小孩玩,都会凭空生出一种被往事攫住的恐惧感。在北美的阳光下,那种恐惧像一个幽灵一样,转瞬即逝,快到我没法抓住它——我爸抬头对我微笑的时候,他就又变成了我熟悉而热爱的人,我已经在心中握紧的拳头就会突然失去打出的方向。”
董黎苦笑:“所以外面那些流传着的我的身世,除却其中太像传奇小说的地方,可信度还挺高的,起码这次,我知道拳头该往哪里打了。”
辜安枫伸过手去覆盖住董黎的,他盯着董黎的眼睛问他:“放消息的人,是甄星野吗?”
董黎把手抽出来,对他讲:“不是,甄星野为人还不至于如此,何况他哥与我是旧识,我心中有数。所以你放宽心。”
辜安枫不以为然:“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甄星野对我有成见,我走了,你还是正鸿的摇钱树,他不会针对你。不必夹在中间为难。”
辜安枫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董大,你是以为我怕被你牵连吗?”
他嘴唇动了动,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轻轻推到董黎的面前。
董黎惊讶了一刻,说:“这是……”
辜安枫闷闷地说:“这是我和正鸿的解约书。”
“本来可以更早一点,但是我的积蓄不够违约金,所以花了些时间。”
他抬起头来,控诉董黎:“董大,你不信我。”
他眼圈都红了,春水一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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