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卢惊鸿不知道。
看电影,好像做不到没有任何一刻的分神,特别是身边坐着一个什么人。
第二十章
出了电影院,他们沿着江边并排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突然在江的对岸燃起了一簇又一簇的烟火,然后传来了一个呐喊的男声,也许是在表白,也许是在示爱。亮眼的火色烟花嘭的一声绽放,继而下坠,淅淅沥沥的融化进黢黑的夜空里。
卢惊鸿的脚步停了下来,脸上表情带着点怀念,“这个场景挺熟悉的。”
闻岭听见他的话愣住了,见卢惊鸿偏头对他笑才猛然惊觉他的意思。
就在一两个月之前,他刚刚和卢惊鸿交往的时候,有天晚上他约卢惊鸿出门,也在江边给他放了一场烟花,烟花品种比这个还要多,场面也更盛大。那些烟花都是他让徐珂替他搜罗来的,而放烟花也只不过是他在和一众情人交往期间惯用的浪漫手段,放完烟花再深情的说个一两句情话,对方一定会有好一番感动。
要不是卢惊鸿忽然提到,闻岭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卢惊鸿走在闻岭前面,他回身说:“我记得那天是在一个公园对面,走着走你就不动了,停下来叫我抬头,我刚抬起头烟花就噼里啪啦炸开了,不知道你哪儿买了那么多烟花,炸了得有好几分钟。虽然从小到大新年都会放烟花,不过那天晚上的烟花是其他所有都无法相比的。”
“你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衬衫,头发被夜风吹动,我转过脸看你的时候,你就站在漫天烟火的背景里和我说话。”
“阿岭,我还记得你和我说的话。”卢惊鸿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那一晚和这一晚最璀璨的花火,他笑着对上闻岭的脸,“你说,烟花放完就没了,但是我还在这儿。”
“谢谢你还在这儿。”
闻岭僵硬着一整张脸说不出半句话半个字,幸好他背着光,深沉的黑夜遮挡住了他不自然的表情与动作,把他那些支支吾吾的东西都投进阴影里了。
卢惊鸿动作温柔的触摸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牵住了他的手,掌心对着掌心。他感慨的说:“我不是在哄你,阿岭,如果我有了什么成就,那也一定有你的功劳,你改变了我不少。我这个人看上去乐观又温和,可其实心里有很多悲观的东西,这些东西自然而然就反映在我的画里面,直到和你一起之后我的很多想法才改变,甚至绘画的风格也有不同了。比如画日常条漫这样的小故事,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涉及这个的。”
他抓住闻岭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含情的说:“现在这个我是新的我,颜色是你帮我填上去的,未来你也可以随心所欲的加上你喜欢的色彩。只要你还在我手边上,什么都行。”
“卢惊鸿,我……”闻岭大受震动的握紧了手,他想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根本就——
“嗯?”
闻岭垂下头,不敢对上卢惊鸿的视线,只能故作从容的回答他说:“你的成功还是因为你自己的努力,我也……没做什么,你现在就挺好,不用因为我改变了。风大,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好,那我们走快点。”卢惊鸿给他紧了紧衣服,拉着他的手脚步快了。
闻岭这一路上都没说话,一直是出神的样子。
他不断的在回想刚才卢惊鸿说的那些话。放烟花的那个夜晚卢惊鸿记得那么清楚,记得是一个怎样的情景,记得他穿的衣服,记得他说过的话,记得一点一滴、一帧一秒,每一个画面对卢惊鸿来说应该都是此生难忘的珍贵回忆,值得被有情的真心回味。
而对他闻岭来说呢?他完全就记不起那天晚上的任何一个细节,因为那于他而言尽是不值一提的芝麻小事,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包括卢惊鸿这个人,所以卢惊鸿所说的那些事情他听着,就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没有感动,没有追忆,只有惊慌与不安。
他随口胡说的一句话卢惊鸿记到了现在,还对他说谢谢。什么烟花没了我还在这儿,这是他说的话吗?卢惊鸿在那儿感动得翻江倒海,可他这里就是死水一潭。
闻岭想:卢惊鸿说我改变了他,对我感激,可事实上我做了什么呢?他以前画的那些东西我看都懒得看,我不就是想和他玩玩感情而已,他倒是的确付出了真情,但我可没有。等到结束的时候我抽身就走,他是不是还把我当成大恩人?
生平第一次,闻岭为自己的行为产生了类似愧疚的感情,在花丛中一向游刃有余的他,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闻岭在难得惭愧的同时认为自己是良心发现,然而也不算全是,他此时的想法其实一点也不像原本的他了,原本的他自私的只贪图自己的快乐,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心情,那些真情实感于他来说都是麻烦、都是累赘。
只是一旦对上卢惊鸿了,他就在意了一次又一次,也许还会有下一次,现在他没有想到这个方面上。
卢惊鸿开着车,红绿灯的间隙他瞥了一眼闻岭那张魂不守舍的脸,困惑又懊恼,无力的垂着头发呆。他把视线转回来,不动声色的悄然一笑。
两个人在一起,潜移默化之间,没有谁能够完全不作出改变。
睡前倚在床头,闻岭没看他那些医书,而是拿着手机在看“明灯暗幕”的个人主页,看到他最近更新的那一条微博,点赞评论无数,排在前面的几个热评明灯暗幕都回复了,应该是他认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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