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单膝跪于车前,左手握拳置于右肩,伏首高呼:“天佑吾王!”
见他的举动,所有的士兵全部跪倒于地,山呼:“天佑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扶我出来!”
“是!”端木伸出手,从车中扶出一个清瘦的男子。他薄唇高鼻,双目黝黑,仔细瞧瞧,面目与畢方竟还有几分相似,只是面色苍白,身形瘦弱,看起来身有不足之象。黑金的王袍为他添了几分威严壮穆,他脸上的表情平淡,不喜不怒,只是微微一抬手,止住了下面的呼声。
“毕爱卿,孤与你多日不见,怎么,咱们要在这里谈论国事不成?”他的声音很温和,但语调冷漠,带着一股不容抗拒之力。畢方闻言立刻起身,回头骂道:“你们都堵在这儿做什么?给老子散了!该守哪儿的都给我回去守着!”
将士们应了一声,就听甲胄声响,须臾间,上万名士兵竟然都散了个干净。大王眉头微微一动,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车厢。
畢方这个时候才看见跪在车前的沧浪,顿时毛了。
“你他娘的怎么会在这里?!”他压低嗓门咆哮着,沧浪几乎可以看见他额上暴起的青筋。
“我他娘的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就算觉得心虚,沧浪也依旧压低嗓门咆哮回去,“你又没绑着我!”
“好主意!”畢方咬牙切齿的捏着手指头,“回头我就把你捆上扔在帐里,省的你乱跑给老子惹事!”
沧浪浑身一抖,嘴还挺硬:“想我不惹事就快点放了我,我保证立刻跑开离你远远的,半点事儿也不给你招来!”
“你死了这份心吧!”畢方狠狠瞪了他一眼,招手叫过一个副将,把人丢过去,“看好这小子,要是再让他跑出营房半步,我把你们的腿全都砍下来!”
沧浪立刻被几个膀阔腰圆的大汉架起拖走。畢方看着不停挣扎的沧浪离开自己的视线,才松了一口气。
“这小家伙看起来相当精神啊,畢方,想不到你还好这口!”耳边传来让人不舒服的粘腻声音,畢方的双眉又皱了起来,一脸厌恶的转身看着他。
“好、好、好,就算你不喜欢我,也用不着摆出这种脸色来,”端木举起双手向后退了一步,“我们都是做臣子的,彼此让一步,别让大王觉得太难办,可好?”
畢方冷笑一声:“哪里敢,你是王爷,我只是个小小的赤焰候。”
“上将军,您手里有魏国最精锐的三支军队,我不过是个吃空饷的空头王爷。”端木一摊手,“虽然大王对我亲眼有加,但我终究是个外臣,比不上你与大王的血亲之谊。”
“血亲个屁。”畢方双手抱胸,斜睨着端木,“少他妈装模作样!你我心里都清楚得很,我们两彼此都看不对眼,都想着怎么样把对方快点弄死。”
端木呵呵一笑:“畢方,有时候话用不着说这么直白。”
“抱歉,老子就是个粗人。”畢方拍拍身边的黑马,翻身骑上去,将身半俯下来阴狠的瞪着端木,“别以为你跟大王的关系密切就可以为所欲为。端木,有时候做人处事要留有余地,再忠心的狗你要把它逼急了,它也会反过来咬主人的。”说完拍马追向魏王的车驾。
端木站在原地,手指抚着下巴,看着畢方的背影笑了起来:“敢情你一直把自己当条狗……好吧,我倒看看,你这条狗会有什么下场。”
第三章
沧浪烦躁不安的在畢方的营帐里蹦来蹦去,像只不安分的猴子。脚上的伤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伤口有点发热发痒。他知道那是伤口正在愈合的表现,忍住了不用手去抓,只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也不能安心,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难受还是心理难受。
如果昨日为他治伤的军医见到沧浪现在这幅模样一定会惊讶的下巴掉下来。那么深的伤口,只是一夜的功夫就好的七七八八,说不定他会想用刀刮一块沧浪的肉下来好好研究一下是怎么回事了。
沧浪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身体发热,四肢发热,哪里都不对劲。那个毒蛇一样的男人黏糊糊的眼线好像还黏在他身上,怎么茶叶擦不掉。蛇是很多部族都非常厌恶和惧怕的东西,这男人明明看起来跟普通人一样,为什么他会在他身上闻到那种令人恶心的气味?
沧浪只觉得头皮阵阵发炸……该不会,那个叫端木的什么王,也是迈错了步,从玄门落出来的?只是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元韶啊!你到底在哪儿啊!你他妈快点来救老子啊!老子不想被条蛇给吞下肚啊!
他如一只热锅上蚂蚁坐卧不宁,直等到天光渐暗,帐外的小兵进来掌上灯,沧浪才得到个说话机会:“喂喂,小兄弟,你家元帅,你们侯爷呢?”
那小兵摇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然后就要走。
沧浪哪里肯放手:“他是不是去见大王了?什么时候会回来?”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那小兵看着沧浪的眼神竟有一点怨愤和鄙夷,说着把沧浪的手甩开,转身掀开帐帘就跑了。剩下沧浪傻愣愣站在原地,半天没缓过劲来。
“他这是怎么了?”沧浪伸手饶了饶头,又单脚跳着回到了床边。他一边揉着酸胀的小腿肚子,一边皱着眉头唉声叹气。
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不过两天,他怎么感觉好像过了快两年似的。虽然畢方粗暴又霸道,野蛮又无理,但在这么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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