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给三人斟酒,刘大人怎受得起这份待遇,忙站起来扶住酒杯。趁这时,戾南城一脚把他身后的椅子勾远了些,哑巴也调整坐姿,三人之间隔出了两人的位置。
刘大人饮尽戾南城敬的酒,发出一声餮足的怪嗝,转头看向哑巴,“哑相公怎么不喝,喝啊!”说着撅起身子就要往这边靠。
哑巴举起酒杯,横在二人中间,温和一笑,仰头一干而尽。
“好好,好酒量!”刘大人坐回,那双似睁非睁小的可怜的眼睛色眯眯地盯看哑巴,身子不安分地挪动,但顾忌戾南城在场,没好意思贴近哑巴。
戾南城又给刘大人倒酒,抬了一手示意刘大人不必多礼,那刘大人还真就魏然不动。
哑巴被盯得不自在,执起酒杯碰了一下刘大人的杯身,刘大人高兴,端起就面朝天,咕噜灌进嘴里,哑巴迅速把酒杯往宽袖中一倒,又将空杯子放在嘴边,做出喝干了的动作。
戾南城见状,忍不住笑意,一手掩着口鼻,轻咳一声,道,“刘大人掌管京都府库银,想必很辛苦吧,是该放松放松,再敬刘大人一杯。”说着端起酒杯先干了。
这边哑巴适时为刘大人添满酒,刘大人趁势摸了一把哑巴的手,边回戾南城的话,“小王爷身份尊贵,可不知下官的苦处,处处谨慎小心看人脸色,稍有差池,人头不保啊。”
刘大人诉苦不忘美色,眼睛看着戾南城却瞟着哑巴。
戾南城心下嗤笑,这刘大□□妾成群,没有贪污受贿哪养得起一大家子的胃口,他将桌上樽盏里的果子往桌上一倒,腾出三个深樽一人一个摆上,“说的是,为官不易,更该及时行乐,今日便陪刘大人一醉方休。”
也不管哑巴吓得不轻的表情,抓起酒壶,走到刘大人身旁,直接倒了个底朝天。
刘大人仿佛亦被戾南城简单粗暴的喝酒方式给吓着,小眼睁得滚圆,“这,这,这,小王爷海量,下官佩服……”可他不敢拒绝。
戾南城豪气地又提起两个酒壶,双手齐倒,笑得恭维又讨好,“难得与刘大人聚首,必要畅饮一番!”
哑巴坐在戾南城侧身的暗影里干瞪眼,居心不良,绝对的居心不良,他藏在袖里暗袋装不下满满一壶酒,这意味着他必得喝下不少。
庭兰苑独酿的杏林春,入口甜润,后劲却大,且来得快。
戾南城并未落座,他单手举起大樽盏,说道,“今后刘大人若有用得着戾王府之处,但说无妨,我先干为敬了。”
尽管戾南城只是客套话,但马屁拍得刘大人很受用,他双手捧起大酒杯朝嘴里猛灌。
刘大人连打三四个酒嗝,肚腩撑得腰带凹陷了一圈。
“没酒了,”戾南城转身对哑巴道,“哑相公去拿些来吧。”
哑巴看看自己面前满杯的酒,忙在刘大人劝酒之前逃出了包房。
青晏见哑巴出来,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没事吧?小王爷可有为难你?”
哑巴舒了口气,无奈得比划:没有,他和刘大人把酒都喝完了,喊我出来拿。
喝完了?一般包房会事先放上三壶杏林春,酒量贼好的也撑不过独饮一壶,哑巴好好的站在这,那里头的两人可不得醉足了。青晏往虚掩的门缝瞧了一眼,抬手唤来一名小厮,耳语了几句。
一会儿,小厮端来一坛杏林春。
哑巴抱起酒坛,轻轻踢开房门。一眼便咋舌了,那位刘大人趴在桌上打呼噜,而戾南城,稳坐如泰山,冷冰冰看着哑巴走近。属于哑巴的那杯酒,已空。
戾南城愠怒的眼神,他习以为常。请问小王爷还饮否?哑巴手势利落。
“不喝,”戾南城站起身,没有一丝醉意,“去你房里。”
去做什么?我得安顿好刘大人。哑巴比完,勾住刘大人的粗胳膊,试图扶一个醉死的人站起来。
“自会有人管他,你做清倌还要□□不成?”戾南城走出几步,回头拿话怼他。
哑巴撒开手,和戾南城四目相对,令他心奇的是,戾南城居然看得懂他的手势了。
可扎在他心里的那根刺,每每独对戾南城时,总是隐隐作痛。
只要我愿意,银子给的够多,□□又何不可。不是赌气胜似赌气,哑巴甩袖绕开戾南城。
戾南城伸手抓住他,要笑不笑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我给钱,包下你在庭兰苑的每一次接客,你要多少?”
这话一出可真真惹恼了哑巴,扯回袖管缭乱得比划道:王爷不觉得对一个娼妓这么做有失身份?还有二皇子,若是知道王爷频繁来妓院,恐怕整个庭兰苑都将遭殃!
戾南城似乎酒劲上头,蹙眉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是这个意思,让你回王府你又不肯,难道庭兰苑比王府好吗?”
戾南城低声下气颇为委屈的语气听得哑巴心里直泛酸,可他手势却打得坚硬:当然好,好百倍有余,王爷何必和我这个低下之人纠缠,纵享齐人之福岂不快意?请回,恕不远送。
戾南城很是难受,方才还神智清明的他此刻脑中像有千万虫蚁啃噬一般痛楚难当,他伸手欲抓哑巴,却一趔趄,撞倒了一旁的灯架,油灯啪得坠地。
“南归……”
哑巴猛得回头,看见戾南城歪靠在箱柜上,眉头拧得死紧,口中喋喋不休地喊他从未用过的名字。
哑巴连忙跑去搀扶,戾南城牢牢握住他的手,还欲说什么,张口却痛出了□□,眼睛灰蒙半阖,浑身发抖。
哑巴用力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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