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家定心……”
“想必大家都已经晓得,楚军正在四处抽调援军的事。”凤二沉稳道,“这一仗无论输赢,楚军必会立即退入崖边城。”
“崖边城防线牢固,易守难攻,若是楚国援军赶来前我们没能攻入城门,给了楚军喘息的机会,谁能保证我们能一直维持如今的优势?据我所知,白雁行向来擅长持久作战,再等待时机反击。”
“如今停战,不过是为拖延时间,养精蓄锐,好另作准备,在这一战里最大消耗楚军的力量,便于日后攻城。两日前,我已派出两千精骑伏击楚国援军,待楚军久困于此,孤立无援,总有沉不住气的一日,而那时便是我们的机会。”
“各位想为凤国打赢这场仗,而后升官进爵,我能理解。但急于求胜向来是兵家之忌。与其兴师动众地请我开这个会议,不如将心思放回战局上,好好考虑如何为凤国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气定神闲,不急不缓,一番话说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另一边,路萧从沉睡中醒过来,感到口干舌燥。他昏昏沉沉地下床,给自己倒一碗水。
脚腕上沉重的镣铐叮当作响,镣铐上还连着长长的铁链,让他只能在床榻附近走动。
“啊,公子,您怎么自己做这些事……”小仆端着一个食盘走进来,看见他下地了,大吃一惊,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茶壶。
路萧无奈笑道:“没事,我只是中了一箭,又不是变成废人了。”
“可公子这两日就吃了一碗粥……”
“我……我实在是吃不下的。”路萧的笑意敛了,轻轻摇头。
凤二到如今依然不见他,他心有郁结,怎么也没有胃口。
“他……还是不愿见我么?”他问。
小仆为难地摇了摇头。
路萧有些失落地垂下头,看着自己脚腕上的镣铐。小仆的视线也随之望去。
那是路萧醒来后第二日,殿下命他给路萧戴上的,防止路萧逃跑。他拿出镣铐时还十分担心会遭到路萧的反抗,没想到路萧很温顺地配合了他。
这让小仆十分不解,殿下为何如此防备着这个人?连营帐外都安排了侍卫,全天守着。
明明这个男子无论说话还是动作神态都是非常温柔的。
若真是怕他跑了,想必殿下该是很在乎他的。但又为何不愿意见他?
但,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事,当务之急仍是……
“公子,您还是多少吃点东西吧。”小仆将食盘呈至他面前,苦苦哀求,“您从昨夜到现在足足睡了八个时辰,再不进食,伤口怎么能好?”
路萧扫了一眼饭菜,仍是没胃口,但不想叫小仆为难,只好拿起木箸。吃了几口饭,又想起兖城的情况。
切断粮食供应已将近十日了,那里的百姓又能吃得上饭么?他却坐在敌军的营帐里,安安稳稳地吃着东西。
路萧喉头像被什么东西梗住,再也吃不下去,放下筷子道:“我饱了,你拿下去吧。”
小仆见他如此,也不好多言,只得将餐盘端了下去。
“元帅,那位公子今日只吃了几筷子鱼,旁的什么都没动。”会议结束,小仆为凤二解下盔甲,汇报道,“他仍说想见您。”
“……”凤二抿了抿唇,“不见。他不吃,就硬灌下去。”
“这……”小仆为难道,“他如今伤口还未愈合,又几日没有好好进食,看上去已经很虚弱了,若是硬逼他入食……”
“……军医怎么说?”
“军医说那位公子是郁结在心,所以难以进食。”
凤二皱了皱眉,嘟囔一句:“反正死不了……”
声音突然顿住,想起那人脸色惨白惨白的昏倒在他怀里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路萧已经无声无息地死在了他的怀里。
脑海中突然又闪过几个画面,他咬了咬唇,为自己心中那丝悸动感到恼怒,暗骂自己:你还要再犯贱么?
路萧不知道,凤二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做了同样的事。
世事总是阴差阳错。
五年前,凤二从盛怒之下冷静下来,仍然满脑子都是与路萧相处的种种细节。即使母亲与父王都如此言之凿凿,但他仍他不断问自己,路萧真的会那样做吗?用他来交易?
他明明……表现得那样……喜欢他。
这种怀疑折磨得他整日整日不能安寝,终于有一天,他写了一封辞措非常激烈的信,质问路萧真相。
等了一个月,两个月,路萧都没有回应。并且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收到路萧一点消息。
而与此同时,丞相的女儿因为在他归国的洗尘宴上对他一见钟情,开始主动热烈地追求他。凤二多少有些赌气的心态,咬牙便应下了那个女子。
消息很快传遍了凤国。凤二其实并不喜欢被许多人议论的感觉,这会让他想起过去他被议论的往往都是一些令他难堪的事情。但这一次,他却巴不得消息传得越远越好,最好传到那个人耳朵里,要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他了。
他从来没有细想过,自己的种种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后来有一日,丞相的女儿哭着找到他,说凤王要给她赐婚,但对象并不是他,而是六王子。她哭得梨花带雨,哀求凤二去向凤王求情,并说只要他去求凤王,她一定会想办法取得丞相的支持,让他们两个得以结缘。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子,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惨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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