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古籍道经,领我去看吧。”
“你想起来啦,我正要提。”陈周仍看着他,目光释然。
作者有话要说:
西晋始设国子学,并立于太学,仅高官贵胄子弟可入
第16章文子
城南,陈周带着萧源之穿过一片秋意正浓的花园,跨过回廊,来到家中的书房。“源之,你坐,等我一下。”陈周说道。他取下放在占据整面东墙的书架顶端的一个皮包裹,打开皮绳,露出一卷暗黄中有些发黑的竹简来。
“很古老了。”萧源之走上前来细看,眼光随着陈周展开卷轴,连结每片竹简的丝绳却是不久之物,看来被悉心维护:“这是文子啊,道家祖师之一。在秦朝初年即被禁毁,西汉时再被重新收集。这卷轴估计也有几百年了吧。”
“不愧是源之,好了解啊。”陈周笑了笑:“这确实是先祖的友人赠予,少说也在战国以前了吧,可能是在文子尚且在世的时候就有的。文子曾师从老子,晚年游历吴越,做过越国大夫范蠡的老师。我是越人后裔,想必没有错了。”
“原来还有如此渊源。文子虽继承老子大道,却赞同自身积极有为。其中的超越性也影响了后来的墨子的思想。‘仁莫大于爱人’,‘兼爱无私’...”萧源之凝神细看竹简上尚清晰的文字:
“真人者,知大己而小天下,贵治身而贱治人,不以物滑和,不以欲乱情,隐其名姓,有道则隐,无道则见,为无为,事无事,知不知也。”他一边读着,一边感叹道:“虽然之前也读到过,但这样的境界对我来说还是太难,是我还太年轻了吗?”说着,萧源之看向此刻也正注视着他的陈周,眼神忧伤。
陈周心中一动,转念继续说道:“据称先祖的友人还是个吴人。相传文子授范蠡七计,蠡用其五助勾践灭吴。不知为何相赠此经,似有过人之处。”
萧源之思索道:“是啊,我又想到很多,却也难以言明。很多世事作古,其中的曲折幽微,不得而知。阿周若是爱我,以后也无人能知。”
“自三国曹魏以来,世间纷乱;政治黑暗,胡人猖狂,从未有过真正的统一治世。如今晋偏安南方,名士皆清谈玄学,世家子弟或服散求仙,敷粉施朱,多好男风。源之亦不能免俗?”陈周不动声色的逗他。
“世事苦闷,无人不想麻醉自己。不过你知我并不服散,连酒也不多喝。那种状态仅凭自身的精神力就可以达到。阿周便是我的散,再无其他,此为不俗。”萧源之竟正色柔声答道。他贴着立在案前的陈周的身后,单手抱住他的腰,将无需付粉、白皙俊秀的下颌,轻靠在他一侧肩膀上。
“原来只是不愿清醒。也罢,如此我也愿意。”陈周叹道,将手合住停在他腰上的手背。“你也知道,我并非此意。”萧源之脸颊微侧,贴住他耳垂轻声辩解。
第17章愚痴
很多好女孩心仪k。修长白皙,脸蛋俊秀,性情温和洒脱,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那是一颗破碎而捉摸不透的心,却不知如何补起来地无可奈何地,星星点点散落成在眼角眉梢的忧郁淡漠。这很能激起她们的挑战欲,或许还有母性的掌控欲;然而绝大多数时候,k避开了她们的意图。也有一些男孩子喜欢k。他干净清爽,看起来近乎禁欲,并没有混同志圈的人那种浮躁或者风尘。难得的美貌才华与谦逊低调的结合。
他的心性和很多人不同;他求真,他不愿拿别人当实验品或牺牲品。他愿意坚守,愿意等待或孤独,愿意接受绝望。
然而他未能免俗。有过那么一两次,想要好好地再爱一个人,撇去心中的过往,验证世人口中这样做的可行性。
比如珍珠,这个姑娘的名字,取自德文的珍珠。k相信她是真的爱他,心疼他,甚至愿意和他共度一生,没有二心。珍珠初遇他的时候,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流畅,如此程度的喜欢和在乎。k觉得惊讶,感觉温暖,因他失去那种纯粹。只是随着时光流逝,他发现了自身一个残酷的真相,他无法将就彼此不够相知的感情,但能知晓他的人,世间寥寥。不是她的错,不是谁的错,或许是天意,或许人皆如此,只有他较真,只有他真正的任性,只有他有错。
只有他是宁愿吸风饮露而饿死的人,在泥潭中仰望夜空也会甘之如饴的人,在爱人新婚夜后的黎明的前一秒钟化为泡沫也无悔的人。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一个人,曾被喜欢他的人告诫过:你这样一个妖孽,就不要出来祸害人间了。
他听进去了。他残破了,他不配。没有人能拯救他。他想求道也好求佛也好,苦修自己遁入空门。或许还有人需要被拯救,他能做些什么帮助人,苦修自己了此一生。
他想这么任性错下去,走与常人不同的歧路。因为心里封存了那么多爱和思念,真的会错到哪里去吗?美有对错之分吗。冥冥之中,在黑暗中,他觉得,或许这就是最暗的时刻了。
第18章解散
萧源之本是中原士族名门子弟;姿容标致,好学善思,在国子学中有不少学生喜爱接近。只是他为人有些清傲不拘小节,一些说吴语的南方士族并不与他交往,除了陈周。
陈周的父亲温和软弱,因权斗苦恼,服寒食散过量而暴亡;而其母伤心之余,严禁子女服用此物。陈周虽然性子沉稳平和,却存有叛逆之处;他试图理解和善可亲的父亲体验过的感受,彷佛唯有这样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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