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地看着她,语气中没有丝毫自卑或羡妒,就像是在开寻常玩笑。
“世子,你又忘记该如何唤我了。”
谢杪皱了皱眉,她对顾明琛那个利用女人谋政的渣男没有一丝好感。
“况且是不是美玉又不是光靠外表而论,首先它本身得是块玉才行,溪河间也有不少白玉般漂亮的卵石,也终究只是块石头而已。”
“哦?那杪杪觉得是玉还是石头该因何而定?”
谢杪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开始牟足了劲向顾翰墨灌鸡汤。
“自然是靠才华人品而定论了!那学堂里的先生都教导小儿不应以貌取人,古往今来,空有外表却无真才学识的人,不都唤作‘绣花枕头’?”
“再者,有些人才华横溢容貌俊俏,可惜却无礼无德不仁不义,这样的又叫做衣冠qín_shòu!”谢杪说的慷慨激昂,语毕后眼巴巴地看看着顾翰墨,“世子说说看,是不是这个理?”
顾翰墨弯着唇角,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拿扇骨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倒是能说会道,懂得逗我开心。”
活了几百年,谢杪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亲昵地敲脑门,不免感觉有些不自在。
也罢,只要顾翰墨开心就好,她得对他好嘛。
夜晚,二人依旧分房而睡。
谢杪睡的昏天暗地,顾翰墨却眼神沉静地看着微弱烛光,似在沉思着什么。
若说前几天,顾翰墨只以为凝香同他一样得了奇缘,可今天在马车上的谈话,又令顾翰墨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个人重新来过,不但性情会有所改变,连记忆也会有所遗忘么?凝香竟不知道他眼角这道疤是从何而来,莫非是他想多了?
可提到顾明琛时,她的情绪明显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眼神中深藏着一抹抵触和厌恶,那番话也似乎意有所指。
真相到底如何,顾翰墨突然一时间无法确定了,至少,凝香确实与记忆中的模样有些出入。
……
归宁后,谢杪与顾翰墨再次住到了靖王府。
靖王没有女儿却有四个儿子,其中三个儿子都成了家,谢杪便趁着这机会和妯娌们拉近关系。
或是因为靖王妃性格强势,她的儿媳妇们也都是安分温柔的大家闺秀,相处起来并不难。
谢杪的脸皮不像她们那么薄,什么话题都说的开,让人感觉意外地爽朗,她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和顾翰墨的几个兄弟媳妇都处的不错。
处得开了,谢杪的两个弟妹也忍不住低声咬耳朵,“阿杪真是好颜色,世子有福了。”
“虽是义女,单容貌这一点却实比谢五强出许多。”另一个女子附和道,她还待字闺中时也曾亲眼见过谢嘉容,“怪不得世子会偷偷瞒着王妃换娶了她。”
别说是顾翰墨了,她们同谢杪谈天时,也总忍不住把目光黏在对方的脸上。
谢杪身子弱,但却与她们印象中的传统病美人全然不同,她不是那种病恹恹的,一副叫人看着都揪心忧愁的模样。
相反她平日里神采飞扬,眉眼间都透着一股灵动,从眼神带着一种生气蓬勃的感觉,身体那份娇弱只让人心中多添了两分怜惜。
这份美貌在京城中也少见,难怪顾翰墨一个连通房丫头都没有的男人会执意娶了她。
谢杪在和妯娌套近乎的同时,也没忘记上心靖王妃的饮食,为了靖王妃的身体,顾翰墨休了半个月的小假特地在府中陪她。
念起那玉兰花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谢杪便起身了,带着巧喜和妙秋几个丫鬟在王府的园子里摘新鲜的玉兰花。
初春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顾翰墨见她穿的薄,生怕她病了,连忙唤人从库房里取了件兔毛的薄披风来。
谢杪怕厨房又将粥熬的过于甜腻或油腥,特地亲自全程掌勺。
一碟寻常百姓家的酸萝卜丁,两份看起来格外清淡的玉兰花粥,一份甜口一份咸口。这么简陋的早饭,厨房怕是端都不敢给靖王妃端上去。
“世……世子妃……这当真可行?”李御厨望着那“简陋”的吃食,冷汗涔涔。
“你放心,若母亲有何不满,我保证她不会怪罪到厨房头上。”谢杪叫他安心,“何况你们早食弄得再丰盛,母亲还不是吃不下几口。”
丢下这句话,谢杪便让妙秋把食盒送去了靖王妃那里。
寻常日子若无家宴的话,大家住在王府里都是在各自的房间中用各自的早膳,靖王妃同靖王爷一起用饭,谢杪和顾翰墨一起。
靖王妃乍一瞧见顾翰墨跟着妙秋来了她的院子,讶异过后便是满面惊喜。
“娘近来身体不适,做儿子的怎能放心的下?”顾翰墨笑着让妙秋把谢杪做的吃食摆上了桌,“娘平日里吃惯了府里的饭菜,改日我另寻位名厨,换换口味兴许会有效果。”
靖王妃高兴的笑语连连,赶忙唤顾翰墨坐下一同吃早饭。
“我儿孝顺,娘这心里欢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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