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对方的人员构成,一个魁梧大汉,一个烫着鸡窝头一看就是在菜市场身经百战的年轻妇女,还有一个看着就弱不禁风时刻要孟姜女哭倒长城一般的年轻女子,反过头再看看许二叔,深感到己方战斗力的不足。
不过这纯属是祁凉的一厢情愿,因为从头到尾,许白壁和对方都是客客气气,甚至连恶言相向都不曾出现。
医院门口的一家咖啡店里,此时生意冷清,只有靠窗的位置坐了三四个客人,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透过玻璃在桌面上投下一个个光晕,葛芳目不转睛看着对面的男人。
她上次见到他,他要比现在还更瘦一点,气色也要差一点,现在看起来却是好多了,她想起偶然听到的关于白璧坊的传闻。
年轻神秘的店主,玉石界的新起之秀,势如破竹,锐不可当的发展,她突然想到了凤凰浴火重生的故事,浴火不死,涅槃重生。
“小白,我们这次来是想”
“我们这次回来是想接回寻煜的”
葛燕诧异地看着打断她说话的妹妹。
祁凉也挑眉看着葛芳,只见她压低了声音,“小白,从前那些事,是我们对不起你,那些玉雕”她有些羞愧地停顿了一下“那些玉雕全部都转手出去了,我们也没办法还给你”
“现在爸成了这个样子,寻煜也还要人照顾,我们也不能总是麻烦你”她说得情真意切,然而仔细听来祁老师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是要空手套孩子呀。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位葛小姐未免也把许白璧想得太好欺负了些吧。
却见许白璧右手轻轻摩擦过杯口,慢慢抬头看了葛芳一眼,点了点头,“你们是他的姑姑,这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停顿了一下,葛芳的心伴随着这不轻不重的停顿高高的提了起来。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问问寻煜的意见,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葛芳这才抒了口气,“这是当然的。”
她其实有点怕这个男人,哪怕对方比她小五岁,某种意义上是她看着长大的。
这重逢的一聚,四个人各有心思,但都维持着场面上的客气,倒还算得上和谐。
尽管祁凉对这葛家两姐妹的事情有种种好奇,却也都忍住了,礼貌与克制,祁凉决意要展现出自己不曾有过的优良品质。
有时间向张晨光打听一下吧,他心里打起了算盘。
“人走茶凉”出了咖啡店,和葛家姐妹告别以后,两人走在路上,许白璧突然说了这四个字。
“什么?”祁凉一时没有听清。
“许望他爸爸,嗯,也就是我哥,他当年生意失败之前,也是五湖四海皆朋友,去哪里都是呼朋引伴,宾客如云”
这还是许白璧第一次和祁凉提起过去的事,祁凉不免有些受宠若惊,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安静地听着。
“后来他生意失败许家破产以后,大部分朋友都消失了,剩下的那一小部分等到他自杀以后也都联系不上了。”
人死如灯灭,生前种种,死后种种,亡者是再也无法计较了,感到心凉的只有他们剩下的这些人而已。
纵然已经从张晨光口里听过一遍,然而再听一遍,祁凉依然觉得难受。
是落日时分,阳光从天际浩浩荡荡铺陈开红云片片,晚霞温柔而缱绻,这沿街的梧桐树郁郁又葱葱,树下行人不断,街对面的小饭馆里飘出烟火香气,然而这个瞬间,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好像说什么都多余,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用问。
人走茶凉,往后种种难以预料,前尘如何也不必再计较,只看当下,我陪着你。
祁凉和许白璧拎着小饭馆的盒饭回到病房的时候,许望正拉着葛寻煜打游戏。
葛寻煜心事重重,勉强撑着笑脸打了两局,一见许白璧回来,立刻丢了手机,他想问些什么,却突然闭了口,倒像是做错了事一样躲在角落里。
他突然想起来,葛燕葛芳是他的姑姑,他的姑姑们当年做错了事,害了许氏,他又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置身事外呢,何况她们现在又都回来了。
小孩心思细腻敏感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许白璧冲他招手,低着头告诉他,“我答应过你爷爷,会一直照顾你直到你大学毕业”
葛寻煜猛地抬头,只听许白璧继续说道,
“你放心,也不要辜负你爷爷。”
这承诺不可谓不重,葛寻煜一下子红了眼眶。
这场面过于煽情,让人落泪,祁凉悄悄走了出去。
谁都看得出葛家姐妹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不是为了葛寻煜才回来的,但是葛家现在名副其实一穷二白,让人一时猜不出她们的目的。
祁凉想起葛芳看许白璧的眼神,顿时觉得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对着月色长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多破事儿呢。
全然不记得这些事情原本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是他自己上赶着给自己找事。
想起白璧坊的事情,祁凉拿出手机给张柏舟打了个电话,
张柏舟此刻不知是在哪个酒吧笙歌,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电子音,祁凉把手机拿到离耳朵一尺的地方,
“阿姨生日是不是要大办一场?”
张柏舟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那肯定呀,每年不都这样,先办一场大的宴会,然后我们家里再单独庆祝”他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今年我带个人一起去”
“谁?”张柏舟笑道“女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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