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伤口不痛,你的心呢?”一片安然静谧中,他安静的靠在江洛玉胸前,仿佛没有看到在他说出这几个字后,江洛玉骤然惨白到极点的脸庞,只是一字一顿的问道,“它……痛不痛?”
你的心,痛么?
他的这句问话声音还未落,江洛玉便有些怔然的低下头来,看着贴在自己心口上,那个安安静静犹如幻影的白色影子,脑海中顿时闪过了那时在梨花树下,那个悸动中几乎无法抑制的吻,还有方才那心底颤抖着的渴望——
那种渴望他前世未曾有过,却并不代表他不懂其中的含义。
仅仅是几个月而已,他对此时贴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影子,是从何时开始,隐隐含了某种连自己都不能分辨的情愫?
倘若方才那一句话白敏玉不曾出口,自己的心不曾紧接着重重颤抖,他是不是仍然想要沉浸在这一场美梦中,自欺欺人的接着靠近面前的这个人,最后和前一世一般飞蛾扑火在情爱中,再度燃烧殆尽化为一捧灰烬?
还不够么?
江洛玉。
你上这情爱的当,还不够么?
这辈子,你还要再度给另一个人这样的机会,能够对你抽出刀来狠狠砍在你的心上,害的你孤独一生众叛亲离么?
“……滚……你滚!”眼前的那一片黑暗再度无穷无尽的漫了上来,江洛玉脸庞上的神色顿时狰狞着扭曲了起来,只觉得浑身都在颤个不停,仿佛前世自己被灌下那碗毒药时,那千把刀子在体内滚动的感觉。
他用力将贴在自己身畔的人推开,眼前几乎看不见四周的情景,无止境的绝望缓缓包围上来,鲜血从他的唇角落下,声音沙哑中夹杂凄厉。
“给我滚!滚出去!”
逐月听到马车内此时的声响,不由惊讶的回过头来想要去看马车内的情景,可还没等她掀开马车帘,便看见白敏玉垂着头静默的半跪在她身畔,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见到这番情景,她立刻让车夫停下了车,扶着白敏玉下了车后,压低了声音有些怯怯的问
道。
“……白双子,这是……世子他,方才怎么了?”
“他不想看见我。”白敏玉微微抬起头来,烟熏璃拍的眸子看了一眼停下的马车,唇边勾起一丝微薄的笑,眼底却盈盈的泛起了雾气,声音压得极低,“你们走吧,他不会再让我上车了,我会自己想办法回去的。”
“白双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逐月闻言,顿时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看了看马车后又看了看白敏玉,“世子怎会让白双子下车呢?”
“你不必问了。”白敏玉摇了摇头,目光深深的望着那辆马车,仿佛已然透过了那辆马车看向马车内的人,眼神仿佛带着哀戚,更深处却是痛惜。
“他受了伤,我又冒犯了他,他不肯与我同车,也是应该的。”
逐月听见他这么说,就更是不明白的睁大了眼睛,回头看了看马车后,察觉到面前的白敏玉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便提起裙摆走到了马车畔,低声试探性的问道:“世子,白双子他…..?
话还未说完,马车内就传来了江洛玉冷如冰霜的声音:“我们走。”
逐月闻言一惊,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洛玉:“世子……”
这一次她两个字未曾吐完,车内的人仿佛突然暴怒,声音沉沉犹如风雨骤然落下,蕴含的怒气让逐月顿时吓得后退了几步,脸色也跟着白了。
“你是耳朵聋了么?我说走!”
“……是。”逐月从小到大没看见江洛玉发过这么大的火,还用这样的口气,一时间顿时惊慌失措的应了,转回头去悄悄看了白敏玉一眼,压低了声音,“白双子,这……”
仍是话未说完,马车内的犹如寒冰般的声音再度响起,话语的怒意中还隐约藏着冷漠:“逐月!你是不是也想滚下车!”
“逐月不敢!”逐月吓得顿时闭嘴,立刻回身应道,只是迅速从袖中拿出了一个装着银子
的荷包塞到了马车旁白敏玉的手中,悄声说道,“白双子,这些钱给你……我们家世子他……
”
“不必解释。”白敏玉握紧了手中的荷包,眼光却仍是看着马车被微风稍稍掀动起来的帘子,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走罢。”
逐月看他是真的催促自己照江洛玉的命令前行,并无任何生气的模样,便想起前一段日子
的时候自家世子和面前的白双子怄气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家世子又正在气头上不听任何人劝和,顿时无奈的坐回了马车上,硬着头皮抛下了白敏玉后,让车夫载着江洛玉和自己接着向郡王府走去。
看着那辆马车越来越远,直到马车后郡王府的侍卫都行的不见了踪迹,白敏玉才骤然闭了闭眼,乌黑的发被微风扬起,遮蔽了他白皙的脸庞,只能听到一句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对不起。”
回到郡王府内,江洛玉仍是那副眉眼含笑的淡淡模样,只是站在马车旁扶着他下来的逐月却十分忐忑,在江洛玉进了府内后先和溧阳公主请安后,又去珍微苑对着甄氏行了礼,准备穿过长长的回廊回到西苑中时,终究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
“世子……方才……”
江洛玉神色淡淡的回过身来,目光安静的扫过逐月局促的神情,压低了声音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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