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息下了床,听得几声铁链碰撞的咔嚓声,好像是从自己脚边发出来的。低头一看,意外发现右脚脖子上套了一条细细的铁链。郑子息拎着那链子看了一下材质,没看出来,拿手挣了挣,也没挣开,就有些怀疑了,试着施展了一下灵力。
特么果然!
这链子真是传说中的缚灵链!
我果然被抓到魔族当俘虏了吧……郑子息的内心有种蛋蛋的忧桑。
这样的话肯定会被要求告知青凌峰机密……一会儿面对魔族的威逼利诱,我是该招呢?还是该不招?他陷入了两难境地。
正沉沉思考人生,忽然一阵门开启的吱呀声传了出来。紧接着脚步声渐渐清晰。郑子息还没想好,嘴就比头先反应过来,显露出视死如归的语气。
“我告诉你们,别想从我这里套出一个字!抓了我也没用,我不会给你们透漏任何有关青凌峰的消息!”
那个脚步声顿了一下,复又响起,同时一个声音越来越近,连带着有些不屑:“哦?是么?你能知道什么消息?”
门前纱帐被掀开,露出个一身白衣的男子。他脸含浅笑,眼里却是阴冷无情;眉目如画,却隐含阴郁。
郑子息惊的舌头都不听使唤了:“你你你是祁儿!”
上次在仙妖同盟大会上见到他,似乎……变了很多。
其实他对自己没有好脸色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年是自己亲自赶他下山,还说出了那么决绝的话。
但看现在的情况,毫无疑问是祁儿将自己救了回来,郑子息欣喜的同时还有些自豪。看!我养出的弟弟,就是这么懂事!不管什么家事国事天下事,还是哥哥的命最重要!
郑子息心里想着,脸上的表情也欢快了起来。
面前那人听了他的话,却是微皱了眉头,道:“郑子息。”他轻轻踱步,距离郑子息越来越近,脸色阴沉,“你别这样叫我。我们身上流着不同的血,你早知道的罢。”
郑子息停了口,刚欣喜的表情也凝固了,语气弱了一截子道:“你都知道了……”
“嗯。”那人垂眸一笑,倒了杯茶,举至唇边,吹了一口方才说话,嗓音染上冷霜:“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弟,所以你其实一直把我当累赘的吧。”
怎么可能!骚年你怎么会有这种恐怖的想法!郑子息怕他想多,急忙拍胸口解释道:“谁告诉你的?绝对没有的事儿!你是我弟就永远是我弟,绝对没人把你当累赘!”
郑子息说完也对自己的祁儿有些心疼。好端端的一下被废去功力逐出师门,还是由哥哥亲自动的手,任谁都不会轻易原谅吧。
“为何总对你生不起气来啊……”他露出苦恼的神情,仰头喝了口茶,再看郑子息时眼神又变得温柔:“可你知道我这几年是如何走到这里的吗?”
郑子息往后缩了一下。
“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为什么抛弃我,不要我。难道真同他们所说,你一直当我是个拖油瓶?”
“最后我想明白了。原是我,太弱了。”
“若我变得强起来,你初时便不必每日如此用功,分身乏术。不必上青凌峰,也便不会发生之后的一切。你可以一直呆在我一个人身边,我也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垂了眼睫,缓缓走向郑子息。
“也不必每日每夜,深受情爱之苦。我所要的,所期盼的,伸手便可以够到。”
他走的距离郑子息极近,低下头便能触到那张灵动的嘴。
他也这么做了。
郑子息正疑惑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感到嘴上传来的触感,猛地脑中一片空白,反射性要动用灵力,才意识到施展不出,伸腿踹脚轻易被制服,身上人压倒性的力量引得他内心深深地恐惧起来。
嘴唇舌尖不时传来阵阵刺痛,血腥味弥鼻弥腔。他在此种情态下根本无法呼吸,在面前人疯狂的,阴狠的撕咬下自己毫无反抗的余地。
怎……怎么回事?
郑子息的神经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惊恐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了。懊恼,悔恨,愤怒,各种情绪融为一体。他忍住嘴唇上疼意,大吼了一声。
“白——祈——尾——!”
空气静止了一瞬。
郑子息嘴唇微动,鲜血直流。头一次感到彻骨的惊寒。他缓缓移动到距离白祈尾较远的位置,轻轻道:“……你在干什么?”
没有回答。
他的语气有些疲惫不堪,挠了挠头:“是我的错。”
“我不该一味宠溺你,或许无意间引导你去了错误的地方,走了错误的路。”
“你知道,这样不对。或者说,你不该。”
白祈尾没有说话,静静坐在一旁用袖口舐着唇角鲜红。
闻言,他轻轻嗤笑,拂衣甩袖。
殿门开启复又闭合。门声震天,在大殿阵阵回响。
郑子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觉得自己错的一塌糊涂,简直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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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哗啦啦”
铁链轻触地面,响声清脆灵动。面前人一手执链引着他,一手打开牢门。
“请看。”满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郑子息木然抬头。
整个地牢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除了肮脏青绿色的墙壁上悬挂的烛火外,没有其他明光来源。屋内墙角摆置有草席,中间立了个架子,上面锁着人,头发杂乱白丝隐隐,无力的低垂下来。
郑子息张着眼的四处扫了一下,又低下了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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