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是有些吃力,但遵循着之前学会的「一个孔对应身体的一个部位」的法则,总算能够自行穿上。
「看来比之前顺手了呢!」
上总的一句称赞,让平露出不像是成年男子会有的天真笑颜,满脸笑容、得意地抓抓头。
「嘿嘿……」
「开心成这样,你平常到底……」原本又想问起他平常的生活,话才刚到嘴边,便勉强在说出口前将它吞下肚。即使问了他大概也不会回答,这样下去会搞得自己也跟着心情不好。紧张的气氛对彼此来说绝非好事。
上总试着从别的方向来靠近平的身世。「喂,你的双亲呢?」
「咦?」
实在是看不下去牛仔裤的钮扣不断从平手中滑落,而出手帮他扣上的同时,用着不经意的语气试探地问出口。除了想要知道平的身家之外,上总也想知道是怎样的双亲会养成平这种丝毫无恶意的天真个性。
「双亲……吗?」
「就是爸爸、妈妈啊!你可不是凭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就算是现在,平那股脱离常轨的气质还是不变,仿佛对对方提出的问题丝毫没有头绪,陷入一阵思考之后,毫无自信地回答。
「我想,没有……」
「不可能没有双亲吧?」
「可是,就是没有所以……」
上总心想连这些细微的事情也要隐瞒,瞬间涌上火气,但看到平以含糊其词的模样回看自己的感觉又不像是在说谎。大概也因为他那天真无邪的无知已经到达异常的程度,上总似乎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接受了。
「你真的没有双亲吗,平?」
因为上总自己的双亲也已过世,所以对此并没有觉得「怎么可能!」而怀疑平。暂且不管平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成长,现今世下,若只是没有双亲也算不上稀奇。在店里头也有好几个与家人断绝关系的家伙,再说歌舞伎町本来就是这类人会聚集的场所。
当然,只要是人就会有生物学上所谓的双亲。任职于上市公司的上班族父亲和家庭主妇的母亲,上总就出生在这样再平凡也不过的小家庭。当上总刚升上高中不久,在经济不景气的影响下,前景堪虑的父亲遭到公司裁员。
从一流大学毕业顺利到知名企业上班,原本一路顺遂的父亲好几个月都无法对家人说出被开除的实情,只好利用打柏青哥赚钱或是跟地下钱庄借钱来弥补每个月应有收入的洞。直到某一天母亲打电话到公司时,才发现父亲被解雇的事实,之后夫妻之间开始不断地争吵,到深夜还是不停地争论着偿还房屋贷款的事情。
父亲四处求职,同时母亲也开始外出打工,即使如此还是无法补足每月的花费,即便上总开始半工半读,状况也还是相同,为了支付每个月的贷款只好又跟地下钱庄借款来应付,为了支付地下钱庄的利息又再重蹈覆辙不断地借款,不消多久时间就变成多重负债者。
「你也不想想会变成这样都是谁的错!」
「我也是拼了命守护这个家。今天也面试三家公司但……」
「那你现在马上给我去工作,不管是清洁工或是夜间保全员都好!一直高攀着想到大型企业当储备干部,所以才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工作……」
母亲在打工地点被那比她还年轻的超市店长安慰时,也基于想逃避的心理,和对方变得很亲密,更格外对不长进的老公感到生气。
即使如此,每到月底,双亲仍忙于偿还各家贷款四处奔走,想办法使收支平衡。但此时只剩下利息过高的高利贷业者还愿意借款。
「不是说好今天至少要还二十万的吗?欠债还钱是常识吧,你们知道还不出来的下场是如何吧?」
一群凶神恶煞连续几天不分昼夜地使用违法催讨行为闯进家门,每当上总出门上课或打工时都会感受到邻居的白眼。再加上跟黑道借款的话,就无法自行宣布破产。双亲为了金钱终日奔波,见面时甚至都不争吵了。该洗的衣服堆积成山,布满尘埃的荒凉屋里——上总明白这种危如累卵的生活是不可能长久下去的。
双亲在某日一起消失在上总面前。当他结束打工回到家,发现屋里空无一人,直到天亮,甚至是经过好几天两人都没有回家。而自家的房子也被扣押,在债权者纷纷主张自己应得的权利中,他发现那些恶质的高利贷业者并没有现身。
当下便明白,穷途末路的双亲是被他们给押走的。
至今尚未收到警察的死亡通知的话,就表示至少对方没有为了榨取保险金而杀害上总的双亲。也许父亲被抓去捕鲔鱼,三十几岁的母亲被卖到私娼寮,亦或两人一起被带到中国或俄罗斯,把有用的内脏取走后分尸丢弃。
上总就这样被留下。在双亲生死不明的状况下,抱着些微的可能性,他总是会特别注意那些流浪汉,但要是再重逢,大概也认不出对方了吧。
上总的未来看来就此破灭,但他的高中班导师却亲切地建议他去念夜间部,继续完成学业。
「因为双亲的缘故休学的人不在少数,如果现在能够奋发向上的话,对你来说不会是坏事!」
事实上,就算不像上总的境遇那样极端,因为贫困而退学的学生也有很多。并不是只有他才遭遇到如此困境。
因为父母的失败让自己的人生受到影响,虽然对此感到忿忿不平,但上总靠着一股志气就读高中夜间部。活用自己与生俱来的体格优势,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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