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屑,但不可否认地站在高处接受仰慕和崇拜的感觉很好。他不否认自己的功利,他玩音乐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其实那么多地下音乐人都声称自己玩音乐是兴趣,但如果不是为名为利的话又怎么会红着眼挤破头地想要踏足主流音乐界?他十五岁开始不惜跟母亲撕破脸混迹地下音乐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踏上最大的舞台,靠着音乐成为那个世界的王。
每次演出,对着无数热切的目光,都会有一种贲张的激情在血管里流动,让他觉得离那个目标又近了一步。霍剑的目光带来的却是另一种奇特的感觉,沐浴着那种专注的目光,他什么也想不起,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演唱,只是一心一意地任旋律从指尖流出,声音从喉咙深处溢出。
从乐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习惯了乐房阴暗光线的眼睛突然暴露在正午耀眼的太阳下,周围的一切都明亮得晃眼。两个人默默地站在街角,彼此的眼光都流露出意犹未尽的味道。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霍剑。
“严先生如果有空的话,一起去吃个便饭如何?”
严皓晨挑挑眉。
“好啊。不过可不可以称呼我的名字?”
很久之前就想说了,他一口一个严先生难听得很。男人愣了愣,随后笑了。
“没问题。不过也请你以后称呼我霍剑就可以了。”
严皓晨很少看见男人的笑容,大多数时候,他的表情是真诚的、专注的继而带点严肃的,他看着男人舒展开来的眉和弯起的嘴角,忽然觉得街上的阳光实在算不上耀眼。
第10章
中午正是交通繁忙的时刻,严皓晨惬意地坐在宽敞的副驾驶座上,眯起丹凤眼看交通灯前脚步匆匆的行人。
“谢谢。”
身旁开车的男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严皓晨收回目光,看向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口气淡淡地:
“不客气。”
那一句“谢谢”有些没头没脑,他却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其实对着这样一个观众卖唱感觉也不坏,至少比对着一群只懂得疯狂叫喊的粉丝来得舒服。他把脑袋枕在举起的胳膊上。
“有机会的话我再唱给你听吧。”
霍剑点了点头。交通灯还是红色,他顺手打开了车上的cd机,熟悉的音乐袅袅地飘了出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严皓晨诧异地挑起眉。看到他的表情,男人有些认真地解释道:
“抱歉。其实我对流行音乐完全不了解。有空也就是听听老歌。”
严皓晨懒懒地勾起嘴角。
“老歌挺好的。”
严皓晨小时候住在逼仄的出租屋里,一层楼七八个小小的单间,住的几乎全是做风尘生意的“姐妹”。有一个和母亲关系挺好的女人,在不做生意的时候,总会开着收音机听歌。严皓晨记得她永远都是背对着门,跷着腿,手里燃着香烟,收音机旁堆着三四盒磁带,同样的歌翻来覆去地听,其中就有这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出租屋的隔音效果不好,于是严皓晨隔着墙壁也跟着翻来覆去地听,到最后每一首都能完整地唱出来。
偶尔在水房里哼哼,其他“姐妹”听到了总要赞扬道:
“这小崽子唱歌真好听。这么小就懂唱情歌,长大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人。”
被那些阿姨们逗着,他也就乐得卖弄着多唱几首。后来渐渐长大,赞扬他的歌唱天赋的也已经不止出租屋里的女人们,他唱的也不再是那些老掉牙的情歌,开始玩起了以先锋和特立独行著称的地下音乐。
“我的爱也真,我的情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严皓晨闭上眼睛,悠扬而熟悉地曲调飘进耳膜。车里的温度适中,柔软的皮椅太舒服,音乐又是那样让人放松,他阖上的眼皮再也睁不开。模模糊糊地听到霍剑在身边接电话,却什么也听不清,意识就那样飘飘摆摆地离他远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有些暗,严皓晨困惑地拨开眼前垂下的银蓝色发丝,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向三点半。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霍剑的车里。
他直起身打量着四周,盖在身上的毛毯滑落下来。他坐着的是房间角落里柔软的沙发,房间的中央是宽大的办公桌,上面摆放着一摞整齐的文件,办公桌背后的落地窗被细心地拉上窗帘,遮住耀眼的阳光。
看样子应该是霍剑的办公室。严皓晨努力回想了一下,却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车里到了办公室的。算了,反正他迟早会回办公室的,在这里等等就是了。
墙上的指针走过四点,严皓晨已经透过落地窗看了半个小时的街景,门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百无聊赖地抄起沙发前茶几上的杂志,一页页地翻着。
财经杂志上充斥着枯燥的分析和无趣的术语,严皓晨不耐烦地翻了几页,正要放下,却在杂志中间看到一幅眼熟的照片。高大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眉目英挺,目光炯炯有神,一如既往地坐得端正而严肃。严皓晨扫向照片旁边的文章,满满一版都是霍剑的专访,谈的是恒远集团的经营理念。
这么说,这个年轻的男人并不是继承家业的纨绔子弟,而真的是撑起一家宏大企业的主心骨?
第11章
他原本就觉得霍剑和其他公子哥儿不同,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就不是公子哥儿,而像他那身一丝不苟的装束显示的是个青年才俊。
严皓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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