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目光在空空如已的斯莱特林长桌边上停留了一瞬,穿过诺大而沉寂的礼堂,继续往前走。
餐桌边上的学生们依旧低着头,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厄尼-麦克米兰从大门处走过来的时候,甚至直接从他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一个堪称惊悚的画面,作为当事人的德拉科却平静的推开了礼堂大门,无动于衷的迈了出去——
“好了,先生们女士们,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格兰芬多院长深深的拧着眉头,她的表情严肃得可怕,这会儿低头望向身前几个低年级的小家伙时,眼眸里却不自觉划过一丝柔软:“接下来我们需要面对的局面会非常,非常危险,这不是你们能够参与的战场,明白吗?”
德拉科低下头,并不意外的在眼前的低年级学生的长袍上,找到了象征的格兰芬多的徽标。
“我明白你们想要守护霍格沃兹的决心和勇气,但是我们的敌人是伏地魔,这太危险了。”麦格-米勒娃就那样静静矗立在那里,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告诉眼前的小家伙们:“回去!”
德拉科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去。他不过往前走了那么几步,眼前的场景却再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英国房屋,德拉科只扫过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麻瓜的房子,困惑的心情尚未从心底升起,他再一抬头,自己所在的位置,就从门外到了房屋之中。
眼前是陌生而普通的麻瓜家具,以及微笑着的麻瓜夫妇。德拉科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们,他转过头,很快就留意到那张被郑重的摆在柜子上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对着镜头,露出了同样温柔的笑容,正中间的女孩其貌不扬,蓬松的头发杂乱的顺着普通的脸蛋,乱糟糟的向下垂去。
某个房间的大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缓慢的打开的。
出来的女孩长着和照片中的少女一模一样的面孔,不同的是,她此刻穿着的,是一件纯黑色的长袍,脖颈间的领带则是鲜艳的红色,胸口处绣着一只精致的狮子,她回身带上门时,隐隐还能从那只长长的袖袍里,窥见一支不长不短的魔杖。
“晚上好,赫敏。”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挽起袖子,将还冒着热气的早餐摆在中间的桌子上:“明天就要去霍格沃兹了吗?”
“晚上好,爸爸,妈妈。”女孩也笑着冲自己的父母点了点头,她微微抱紧了怀里的书,若无其事的道:“是的,麦格教授临时有一项实验,希望我能够早点去帮她。”
就像每一个普通家庭那样,赫敏-格兰杰与自己的家人进行了一个非常愉快的晚餐,晚餐过后,格兰芬多少女主动承担了洗碗的职责,一切结束之后,一家人又坐到了沙发边上,愉快的进行日常的交流。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德拉科,就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直到夜深。
赫敏-格兰杰低下头,悄无声息的推开了属于父母的那扇房门,她的目光在床上沉睡的男人和女人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德拉科都几乎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看见女孩平静的举起了手中的魔杖,一字一顿——
“一忘皆空。”
女孩依旧穿着那件干净工整的格兰芬多统一制服,她将魔杖收回袖袍里,平静的转过身,向着房屋外走厅的时候,她脚步并没有停,但德拉科却再一次,清晰的看见了那张被小心摆在柜子上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笑意温柔,站在中间的女孩却从蓬松的卷发开始,一寸一寸的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见。
像是从未存在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德拉科忽然想起了一件几乎已经要被他遗忘的事情——据说,在那场霍格沃兹的最后一战前,赫敏-格兰杰亲手对自己的父母使用了记忆咒语,如果她此行一去不回,那对可怜的麻瓜夫妇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曾经有一个女儿,永远的死在了一场他们未知的战争里。
德拉科只沉默了一会儿,便毫不犹豫的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眼前所见的一切却又忽然变得零散而毫无规律起来:火焰杯时遇难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和赫奇帕奇们悲恸的脸;意味着布莱克家族从此绝代的,西里斯-布莱克的死亡;双胞胎之一的弗雷德-韦斯莱,永远的闭上了眼……
大多时候,灾难和战争就像一个贪婪的巨兽,往往需要无数条人命去填满,才能迎来战后来之不易的宁静和美好,而在这个过程中,最容易被牺牲的,恰恰是无辜者与忠贞者。
接连目睹完一切的低年级斯莱特林移开了目光,他看上去非常平静,就像那些生死别离并不能给他造成任何影响一样——他抬头平视着空空如已的前方,冷静的开口:“说真的,这大概是我见过最不合格的幻象了。”
德拉科不确定,造成眼前这场幻象的究竟是什么生物,但他敢肯定,对方一定“听到”了他的话,因为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眼前的一切又都化作了虚无。
下一秒,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生物”,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它既没有四肢,也没有头,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团漂浮着的不明生物,奇妙的时候,此刻德拉科低下头,却准确的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了类似于“困惑”的情绪。
它在“问”,为什么?
“你的选择没有错,这的确是我不愿意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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