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也不太多见。
实际上,柳太帝君当年入宫时,也不是帝君,他当时只是正八品秀人。
眼下的帝京,最大的世家势力除了柳家,就是南宫家。冯太侍人的父亲只是外郡的一个小城知府,虽然家世与其他两位的根本没法可比,却到底是采选入宫,初进宫时,就比周太淑人高了不止一个品级。
作为四位还在宫中的太侍最末一级,周太淑人周荣轩一直都小心谨慎,态度恭敬。
说话间,南宫太侍人已经从回廊处走到凉亭外,沈奚靖半弯着腰,却能看到他绛紫色的衣摆。
在大梁,地位越高,服色越深,只有皇帝与帝君可服黑,四品上宫侍与朝臣可服藏青,藏蓝,绛紫,这是针对大朝、宫宴、祭奠时的服制要求,平常时候,只要着常服即可。
尤其是大夏天里,太侍们嫌热,都喜欢穿浅色衣服,只有南宫太侍人,一年四季穿着绛紫,从未见他变过。
“今个有什么好吃的没?君上请我们来,每次都不亏嘴。”南宫太侍人在桌边坐下,这些太侍里,只有他敢跟柳太帝君这样讲话。
柳太帝君先是笑了两声,才说:“今日来,是想请你们看两个小子。”
“哦,这话怎么讲?”南宫太侍人回他。
自打南宫太侍人南宫祈来了之后,凉亭里就剩他和柳太帝君说话,周荣轩与冯太侍人都识趣地闭上了嘴,面带笑意喝着茶水。
沈奚靖正低着头研究鞋上的线头,突然听到柳太帝君说:“今上年纪也不小了,吾与先帝大婚时也不过这么大小,该给他添些人。”
他这话说得坦坦荡荡,却惊得旁边三个说不出话。
之前他跟皇帝暗示那么多次,皇帝都没答应,这次却拉来三位太侍作陪,还摆在明面上讲,是想逼皇帝就范?
柳太帝君仿佛也不是很在意其他人的回答,他“啪啪”拍了两下手,说:“吾这慈寿宫里有两个孩子模样不错,让宇南好生教了些规矩,趁你们都在,让你们看看给挑挑毛病。”
他话音落下,一个四十来岁的宫人领着两个少年走了过来。
那宫人是柳太帝君的大总管,叫边宇南,沈奚靖曾经在锦梁宫见过他。
“给太帝君,各位主子请安,这两个孩子都是宏成三十五年入宫的宫人,人很伶俐,面相也好,主子们给看看如何?”边宇南到跟苍年与陈岁不太一样,他长得白白胖胖,总是笑眯眯,像个笑面佛爷。
柳太帝君笑着说:“来,跟前瞧瞧。”
那两个少年低声“诺”了一句,又上前走了几步,刚巧站在沈奚靖前面。
沈奚靖偷偷抬眼皮扫了一眼,发现都不认识。
那两个少年比沈奚靖大些,十六七的样子,长得确实不错,一个可爱,一个清秀,乖乖地站在风露亭外面,让几位太侍品头论足。
先挑刺的,必然是南宫祈:“长得倒是不错,这身条就太单薄了,虽然今上年纪还轻,但怎么也得考虑子嗣问题,要是皇上瞧得上,还得多吃点,这么瘦,好像宫里亏待了似的。”
他这样大大咧咧说三道四,也不想想他自己虽然高高瘦瘦,却足足生育了三位皇子,着实没道理说人家。
但他既然这样开口,下面的少年也只能“诺”一声了事。
冯太侍人显然和周太淑人一道做惯了和事佬,见柳太帝君脸上冷了下来,赶紧说:“长得到真不错,我怎么没瞅见宏成三十五年进宫的宫人长得有好看的,等以后好生养养,模样能更周正些。”
周太淑人也说:“是呢,我宫里那几个可真是丑得没法看,还是君上这里的人模样好些。”
丑得没法看的沈奚靖默默低下头,不知道是该笑陈岁也被骂进里面,还是该哭自己也没法看。
柳太帝君等他们一轮说完,才开口:“说说,都叫什么名?”
长相清秀的那个马上答:“奴才何峰。”
可爱少年也跟着答:“奴才袁红湖。”
他们说的都是本名,一旦皇帝临幸他们,开始定级封位,内宫宫侍册上,写的也必须是他们的本名。
“好热闹,父君又请父侍们吃点心吗?”还未等柳太帝君说话,一把清亮的嗓音从回廊处响起。
年轻的皇帝穆琛笑着走了过来。
见他来了,所有的宫人都跪下行礼,三位太侍也站起来起来,他们稍稍给皇帝行了一个简短的弯腰礼。
只有柳太帝君仍旧坐在原处,没有动。
大梁祖制,帝君只需给皇帝一人行礼,太帝君亦然。
但他不行礼,穆琛却不能显出任何不高兴的样子来。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他仿佛没有看到凉亭外的那两个少年,径直走了进去。
边宇南赶忙从地上起来,请皇帝坐到了柳太帝君的左手边。
穆琛随意坐下,才说:“父侍不用多礼,都坐吧。”
等到三位太侍都坐了下来,沈奚靖他们才得令站起身。因为皇帝在,所有宫人更拘谨一些,头垂得更低,沈奚靖也不例外。
虽然月前锦梁宫发生的事情穆琛没有追究,也不了了之,但沈奚靖还是怕他哪天一个不高兴,想要找个谁下手,那他和杨中元很可能就被殃及池鱼。
想到杨中元,沈奚靖又有些走神,不知道他现在在御膳房待的如何。
柳太帝君是一个很强势的人,给穆琛安排宫侍的问题他提过不止一次,可穆琛每次都搪塞过去,这一次,他找了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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