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上遇到的一些白痴问题也好过现在被顾大导演的气场崩坏,正搜肠刮肚中,突然眼睛刷地一亮。
秦君斐跟著追了出来,说“追”不准确,他整个人都像从贵族的蜜糖水中泡出来的,“追”又在他身上显得急躁许多,除了头发被风带得有些微凌乱,整个人都像是能把大学食堂照亮成鸡尾酒会。
他和顾从见,不在同一个世界。
王所安眼睛变亮的过程全部映在了顾从见眼里,他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跟出来的天之骄子,心情莫名惶惑。
秦君斐笑道:“方才我说的,都是真的。”
顾从见嘴角一动,薄薄的唇瓣拉成了一条平线。
秦君斐不恼不怒,也不悲不屈,见顾从见寡言少语,便把目光投向他身侧的少年,浅笑道:“这位是……?”
王所安只觉心脏碰地一跳,然後砰砰砰加速的跳,回话磕巴了一下:“我叫、叫王所安,是顾导带的实习生。”
“还没毕业?”等到肯定的答复後挑眉道,“那你也应该叫我一声秦老师。”
王所安脸色微红,立刻道:“秦老师。”
秦君斐笑眯眯的,像看一只小狗,就差伸手顺顺毛叫一声“乖”。
顾从见眼皮一跳,不理秦君斐,对分身乏术的祝青颂道:“我们改天,你先忙,我回去了。”
祝青颂压根儿没分出耳朵听他的话,顾从见全当他听到了,眼睛一瞥王所安,说道:“跟我来。”
“啊?”王所安恋恋不舍的把视线从貌比潘安平易近人的秦老师脸上收回来,转向不知抽了什麽疯的顾大导演,“顾导,工作我都搞定了……”
顾从见难得重复一遍:“跟我来。”
然後率先向前走。
王所安懵了一下,但为了前途,只能先告别美人,跟了上去。
美人不仅美,还好脾气,和蔼可亲道:“去吧,有空再聊。”
“有空”从来都是作为托词出现在口语里,而这回,王所安记在了心上。
他重重“嗯”了一声,觉得自己像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对结发妻子承诺一定会回来似的。
顾从见听到後面王所安追上来的脚步声,心下一宽,扭头却看到王所安频频回首,秦君斐也是笑脸相送,心情又乌云密布了。
上了车王所安边系安全带边小心打探道:“顾导,我们去哪?”
顾从见脱口道:“回家。”
说完自己先觉得不妥,看王所安一脸迷茫,心情更加恶劣,憋了半晌问道:“你会不会做饭?”
“额,”王所安又一磕巴,想了想在寝室违反禁令背著寝室管理员偷偷拿电磁炉或小锅煮方便面煲汤的行为,斟酌一番,不确定道,“算、算会吧……”
顾从见点三下头:“回去给我做饭。”
“……”
王所安不可思议的表情暴露无疑,虽然他已经在尽力隐藏了。
他们很熟吗?很熟吗很熟吗?虽然算是同床共枕过了一次,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何况二人相处虽算不上愉快但也算得过且过啊……
顾从见装作没看到,默默在压抑中任性起来,在超市买了一些蔬菜水果,还有一些点心熟食,和王所安一起拿上了楼。
进了屋,王所安已经来过一次,算不上拘谨,但还是说不出来的别扭,见顾从见打开了厨房的灯,愕然道:“现在做?”
话外音是你不是吃过了麽?
顾从见道:“你还没吃晚饭。”
而且他也吃得不顺畅。要健康,最忌吃饭不顺畅。
顾导很注重养生的。
王所安无奈,炒了两个还算拿得出手的菜,又煮了一锅汤,再加上熟食,绝对能喂饱那个可以为吃献身献命的吃货了。
顾从见没把王所安当客人,先上了餐桌,王所安端著汤过来,两人的关系算不上亲密,甚至没有到朋友的程度,之间还是有很大距离的,这样子在家这个具有温情意味的地点两人面对面吃饭──不是外卖──王所安微觉蛋疼。
他搞不清楚顾从见的意思。
话句话说,他搞不懂顾从见当他是什麽。
这样想著,舀汤的手便慢了下来,忽觉一痛,被顾从见的筷子打了一下。
顾大导演淡淡道:“快点盛汤。”
王所安的蛋蛋更疼了。
喝完了汤盛饭,王所安面对顾大导演有压力,虽然说不上食不知味,但也不太好受,嚼了两口白饭咽下,忽而想到这也是个契机,便问道:“顾导,那个秦老师……您认识?”
顾从见没打算隐瞒:“嗯。”
“那、那他是不是您照片上的那位?”
顾从见抬眼道:“你眼睛有问题?”
“啊?”王所安一愣,“没啊,一点都不近视。”
“他样子变都没变,你看不出来?”
话语里带著浓浓的嘲讽,王所安讪讪地笑了笑,看著顾吃货递过来空碗,硬邦邦吐出一个字:“盛。”
王所安发现,顾大导演的饭量与心情挂钩,且成反比。
顾大导演心情很差,原因是王所安跟他打听秦某人,所以连吃了三碗,饭後还吃了两根香蕉和干果若干。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频道,顾从见眼前的屏幕就是件摆设,可是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反正心情不佳。
王所安装模做样的看电视里给出的世界各地,是不是瞄一眼顾导,想告辞又不敢,但相对无言实在是太挑战蛋蛋碎掉的极限,於是开口闲聊道:“顾导很喜欢开心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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