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只是将所思所想据实已告,“怕你受伤,怕你不悦,怕你心中愁苦却不肯透露一句,怕你……明明是强弩之末,还要硬撑。”
云殊君怔了一下,我心中一紧,抬眼看他,霎时间,只见他眼中仿佛漾起无数涟漪。
我们目光一交汇,他立刻有些不好意思般捂住我的嘴,眼角眉梢都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艳色,口中却道:“废话少说了!快些做罢。”
我虽然知他一向坦荡,却头一次见他说这样直白的话,我顿时只觉得全身上下被什么业火撩到火烧一般。
我正要说什么,余光却忽然觉得周围景色一黑!
顷刻间四周全变了装潢摆设,我却仍是被一人如此这般按在床上。
那人也骑在我的腰间,我只能看到他身材纤长,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想唤一声“云殊君?”
开口却是一声叹息,我听见自己道:“说实话,我本以为你是要同我上床。”
那人的声音清冷,缓缓道:“……也无不可,只不过……”
他抚上我的脖颈,本是最温柔不过的抚摸,我却突然觉得一阵刺痛!
我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无数,连天雷都挨过两次,这阵刺痛却比全部伤加起,再翻两倍来的还要难忍,我一刹那间以为自己被他割喉了。
好在并不是,但我一时间血气上涌,忍不住喷出一口血。
那血似乎沾染到身上那人面上些许,我见自己抬手去替他轻柔拭去了。
我惊疑不定间,骤然听见云殊君唤我名字,他的声音忽近忽远,满是焦急心伤,我心中一震,努力驱使着自己这具不听话的躯体去抚自己眉心。
我颤抖着刚刚触碰上眉间,眼前便是一黑。
等那黑暗渐渐散去,云殊君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他双手捧着我的脸,眉心皱的死紧,“你怎么……”
我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脸,摇了摇头,犹自惊愕道:“奇怪……”
我这才看清云殊君额头布满冷汗,我亦轻柔拭去,道:“我没事,刚才你看到我怎么了?”
云殊君审视的盯着我,道:“你先说。”
我刚一顿,他已经翻身下床,捡起墨黑道袍穿上,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由得忐忑道:“噩梦?突然做了一个噩梦?”
云殊君顿了顿手,回头道:“你怎么不结巴了?”
被他这样一提醒,我也有些懵,道:“有时就也、也不会,我也说不好。”
云殊君的道袍层层叠叠的,脱下时还好,穿上就麻烦了些,我跪在床上帮他整理着腰间,心中也在细细回想刚才那一瞬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人是、是云殊君?该是他罢,我此生只与他有过这样亲密的时刻,但若是他,他何时伤过我?怎么可能伤我?我怎么,怎么全无印象?
如果这不是回忆,难道是梦境么?
我摸了摸颈子,仿佛刚才的刺痛犹在,我不免有些惴惴。
见云殊君一边系着盘扣一边看我,他的眸子在昏暗灯光中亮亮的,像是在等我继续。
我只得道:“刚才,我是不是被拉进幻境了?”
云殊君似笑非笑道:“断不可能,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在我面前施展幻境而不被觉察。”
“他?”我楞了一下,“他是谁?”
云殊君俯下`身,在我咫尺之间微微笑道:“你刚才明明唤了他的名字,现在又装什么傻?”
我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我……唤了仙君的名字?”
我,唤了水月君的名字?还在正要和云殊君做……做这种事的时候?
难道刚才那个人是水月君?
我猛地摇头想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到九霄云外去,水月君那样矜贵无比、冷心冷情的上仙,怎么可能……对我做出那样的动作,说什么“也无不可”的话……
可是突然想到,云殊君曾经也是矜贵端方的上仙啊……他刚才明明……明明也这样……
我一想到他刚刚的举动言辞,顿时浑身发热,轻咳了一声,对云殊君道:“我、我我我刚才,一瞬间好像认错了人。”
既然不是幻境,那就是我眼花看错了,最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罢。
“你,认错了人?”云殊君慢慢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品味话中的意思,他道:“把我认成了水月君?”
我倏地抓住他道:“不是的!我刚才……突然看不清你的面容,然后……听到你很心急的唤我。”
云殊君道:“我是唤你了没错,不过我说的是‘什么?鹤白,你再说一遍’!”
他说罢,折身便走。
我跳下床想要抓住他,落地才发现自己腰带刚才被他解开,不得已一手抓着裤带,一手抓住他的手腕道:“云殊君!你要做什么去?”
云殊君道:“我也去湖边逮一只白鹤养,省的这一只还会在床上叫旁人名字。”
他话中似怒,但是眼眸中却又带些揶揄笑意,我只得道:“这、这只不会了!”
云殊君忽然捧住我的脸,正正的直视我道:“你究竟与他是什么关系?”
我觉得,很冤枉。
水月君曾经救我性命,又点化我成地仙,他待我实在恩重如山,万死不能报他恩情。
但是若说情谊,我与他之间图有师徒名分,远不及隋河与他的百般纠葛,更不要提千百年前还有个鹤别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当年为水月君所救,会不会有那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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