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想笑,也不知从何笑起,他终究是被他毁掉了前程,棋差一招,一毁便是全局,好歹他输的还不是太彻底。
秦朗转身请求道:“我还想带一人同我一起,不然还是有些孤单。”
皇帝自是准许。
秦朗带走的申弈,他看着修明一瞬间疯狂的神色意识到自己好像比想像中收获更大,上前握住申弈的肩膀,说道:“风眠这回你的命可真是我的了。”
秦容花了很大力气才压制住想要冲上前的修明,身体累得发疼,还不忘劝告:“我们今晚就去救他,别急,他不会有事的。”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乱子,修明不是不知,然而理智总是凌驾于感情之上,他的身体在不要命地往外冲。
秦容无法,只好将人点住,强行带走。
临走前还看见申弈用口型对他们说着别担心,笑容是一如既往的灿烂中带着点傻气,却让两人的心中都是一紧。
幽禁的环境还不错,可惜秦朗不是一个会安度晚年的人,他朝申弈招手,示意他来身旁伺候。
申弈听话地上前,看着秦朗,男子的情绪并没有很颓废,比起昨日还多了一点兴奋。
“风眠,我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想到什么一般就做了。”
这次的凉意是从心口传来的,申弈看着自己胸前多了把武器,红色的血污将布料染得失了色。
失去意识的那时候,他想的竟然是若是死在修明怀里该是多好,仔细一想便觉得自己还是太过蠢笨,明明那人没有表过一次白,为何只有他如此死心塌地。
秦朗下手很快,拔刀的速度也相对利索,转眼间鲜活的人就没了呼吸。
他端起一杯茶水,从日中喝到了夜晚,期间房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进来。
这份宁静维持到了午夜,他便瞧见一人穿着夜行衣走进来,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他放下茶杯,来人显然也发现了倚在他身旁的尸体。
“你把他怎么了?”
秦朗觉着好笑,总是有人不相信自己看见的,非要一遍遍地去求证,这满地的鲜血不难猜出此人的生死,偏偏眼前这人不信。
“修明,在我眼里你可不是这么痴傻的人。”
而后,像是没看见那人眼中的杀意,独自饮着茶水,还饶有兴致看了随后进来的秦容的脸色。
没有人关心秦朗的性命,他们仿佛凝固住了一般,朝着那人挪动。
秦朗看着修明小心翼翼将人抱起,失去了所有骄傲的跪倒在地,固执地将鲜血从申弈身上除去,此时也说不清谁毁了谁。
若是追逐的信仰被毁去,便会像他一般步入末路,秦朗默默吞咽下血水,如此看来离他再见修明的日子不会太远。
我等着你,他呢喃道,头一偏,倒在桌上,碰翻了茶壶,溅起一串水花。
申弈看过不少痴心人的话本子,觉着自己死后就该像那些不愿忘记前程的女鬼,豪迈地将孟婆汤打翻在地,而后跳入三途川里花许多年时间去等修明。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他只是很平常地飘在修明身后,看那人痛苦悲伤,用触碰不到的拥抱虚虚地笼罩着他,妄图给他一点安慰。
他想陪他一起哭,可一个鬼连眼泪都是透明的,这种全天地只剩自己一人的孤独让他无措。
最先动作的是秦容,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永远能保持最清晰的理智,径直走到修明身边将已经理智全无的他打晕带走。
醒来的修明依旧是安安静静,举止得体的,可秦容知道这人已经疯了,他的时间定格在申弈死去的那个时刻,回不去了。
总是呆呆地站在那日出发的地方,望着前面的方向,秦容问他在看什么,他只是说:“我在等我的小弈,不知他在秦朗那里过的好不好?”
没有仇恨,没有计划,他的全世界只剩下一个存在,一个信仰。这样的修明让申弈看得心疼,若是重来一次,他们两人或许还是会走上这样的命运。因为修明还是修明,他还是他,修明放不下他的仇恨,就像他放不下他的安危一样。
秦容的府邸很是安静,除申弈以外没有第二只游魂,听外面的游魂说他是被主人允许的存在,一定是有人对他赋予了强烈的思念,才使他能在这种地方待下去。
那只游魂还暧昧问他,大人物的阳气是不是特别好吃。
申弈不知,他刚当鬼,只知道做修明的背后灵,其他的并没有多想,他总归是要离去的。
疯了几天,修明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朝着秦容问道:“他在哪?”
秦容淡淡地说道:“葬了。”
他也没有多话,继续向门外望去。
秦容一时分不清他是迷糊还是清醒,亦或是一直清醒不愿承认。
申弈则静静地飘在一边,试图猜测修明的想法,可他什么也看不见。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荒诞的念头,来世做修明肚里的蛔虫也不错,那他便什么也瞒不住他,他也能保持着他爱他的信仰,坦坦荡荡一往无前地对他好。
夜幕已下,申弈感觉比白日要舒服很多,却见白日不动声色的那人趁着夜色从偏僻的地方溜出去,一路猛赶来到他的墓前。
他下葬的那日修明没来,所以他也没来,莫名地觉得离不开这个人。此时真真切切地看见自己的墓碑,恍然发现自己真的去世了,人与鬼的界线如此分明,他竟逾越不得。
那人却仿佛失去了冷静,一掌打碎了墓碑,石头的碎屑从申弈的身体穿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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