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急匆匆去会见。
来人却不是李果,而是一位姓戴的瓷商,看着还有几分眼熟。
“我是阿七,见过赵官人。”
阿七起身行礼,十分恭敬。
“坐。”
赵启谟示意坐下,在阿七自我介绍后,赵启谟立马想起他是谁。
“正好要往景德镇购运瓷,路过洪州,受友人南橘所托,送信一封给官人。”
阿七不说闲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上。赵启谟接下,拿在手上,并不急于打开。
“南橘回京了吗?”
“说是不过去了,南橘他啊,正打算去当海商。”
阿七很佩服李果这点,敢闯,胆大,哪里都敢去,什么生意都想做。
“怎么突然要去当海商?”
海贸极为危险,将身躯托付于鲸波上,一般遭遇触礁、风暴,人船并没;更别说番地险恶,海寇打劫,船员怀歹心之类的事了。
“我也问过他,是觉得珠铺一年所挣,不如海商一趟来回,尤其泊运香药,更是一本万利的事。”
果子热衷挣钱。想挣大钱,而且他也有地理之便。
“还说,若是运个几年香药,何愁拿不到一个承务郎的官职。”
阿七笑着摇头,果子不只想当巨富,还想赚个一官半职呢。
“这是拿命去换钱。”
赵启谟不忍心李果去当海商,若是船翻了呢,若是他像他爹一样,被困在海外呢。
“我也劝过他,不听,官人说他两句,他还肯听。”
阿七在赵启谟小时候,没有和赵启谟相熟,但是从李果那边,他也知道赵启谟是李果交心友人。
两人在堂上交谈几句,天色渐黑,赵启谟起身说:
“我看天色不早,阿七便在这里住下。”
就让阿鲤领阿七到房中歇息,并且准备食物。多亏这人路过,帮忙将李果信捎来。
夜里,赵启谟读阅李果的信,李果写了厚厚一沓。他字丑,错字别字多,赵启谟并不嫌弃。李果谈了京城珠铺大卖的钗簪,也讲述回刺桐后发生的事,他添了一个弟弟,还有卖花汉子和书生以及女童的事,还有述不尽的相思之情与爱语。因着李果文化不高,直抒情感,不似文人那般含蓄婉转,那些我想你,想亲你的词语,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写下。好在信密封得牢实,阿七没有好奇拆看,以阿七的人品,他也不会做这种事。
书房里,赵启谟拿着李果的信,不时绽出笑容。瑟瑟侍立在旁,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赵郎君在她面前笑得这般开心。
第103章贩香之路
开春,李二昆便听闻港口的海商说,登流眉的战乱结束了。
李二昆两年前从登流眉运来大量的安息香,由此刺桐的人们对登流眉的兴趣十分浓烈。以往刺桐海商鲜少会前往登流眉,因为那边海寇多,既然现在战乱结束,此地海贸又恢复了,那么正是去贩运安息香的好时候。
海商们蠢蠢欲动,行动力强的,已经扬帆奔往登流眉。
李二昆在家里坐不住了。
在登流眉那么多年,李二昆知道安息香的产地,认识路,会当地的番话,就登流眉贩运安息香这事,没人比他更内行。
李果和李二昆一样,听闻登流眉战乱结束,他想到的也是贩运安息香。
无奈出海这种事,在家里绝不能提,会把娘惹火。
父子俩平日没什么话语,不交心,所以也不知道相互都在计划着贩香。
初春,李果没有急匆匆赶回京城,他也在刺桐港口溜达。父子俩在港口相遇,会心一笑,李爹将李果喊到港口一家酒肆里。两人走在一起,样貌有五六分相似,外人看到,也能猜出他们是父子。李二昆年十八生的李果,现年也还不到四十。这两年养尊处优下,看着年轻、强壮,也还不到养老的时候。
“船的话,可以用孙家的船,我和小孙是打小的朋友,他为人宽厚老实。”
酒肆人杂,李氏父子坐在角落里,李果小声和李爹交谈。
“果子,要有自己一艘海船,不能用孙家的船。只要我们运输香药,日后难免与刺桐的大纲首们有摩擦。”
所谓大纲首,便是海商的头目,这些纲首一般都有自己的大海船,提供给中小商贾搭乘。
“爹,我先去探探路,买船招人那些再说。”
也得先搞定卖主和路线,才能谈香料运输,以及买船招人的事。李果从商经验丰富,比李爹谨慎。
“小子,你胆子不小,也不怕被番人卖了。再说你京城的生意呢?”
李果年纪不大,却有天大的心,想一心二用。
“珠铺生意再好,一年的收入,也抵不过贩卖一趟香药的收益。再说,我京城的生意,可以派个人去打理。”
巨商后辈们,从不会亲自去做营生,他们派出各种代理人,为他们打理生意。
“读书人说千金子坐不垂堂,你安心去卖珠,贩香由爹去。”
“爹,我觉得你去,娘肯定不同意。”
出海失踪十数载,好不容易才回来。
李二昆叹息,默然喝酒,他愧欠妻子实在众多。
“等海商陆续从登流眉运香到刺桐,到那时,我再搭乘孙家船,便能成行。”
李果心里已有计划。
“又是孙家船。”
果子虽然重情义,可这做生意是不讲情分的。
“娘在孙家仓库烧饭多年,她知道孙家船从未出过海难,而且孙家的水手、火长、阴阳生都是刺桐最好的。”
刺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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