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靠在一起,同盖着一床薄被。
刚才发生的事想起来还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虽然似乎已经可以放心的觉得幸福了,但仍然有些隐秘的激动心情在胸腔中乱窜。随着这样的心情,董飞峻伸手将苏修明向自己这边圈过来一些,让两人靠得更近。
这种时候,不可能睡得着觉,两人就这样平躺,一动不动的靠着。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一直能这样下去。
可是,两人都不可以背弃自己所属的立场,必定免不了会有很多不能如意的时候。记得在离城的时候,曾听苏修明说过一段话:“所谓身份,于浪荡子而言,倒真是无上的荣耀;于你我,说不定倒只是桎梏罢了。”现下想起来,果真如此。
两人这样的频繁往来,根本已经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再加上,自己在公堂之上曾表现出那样的态度。就算别人一时之间想不到两人真实的关系,也一定会觉得两人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私交极好,有些偏离自己本应属于的立场了。
很多事情,果真不可以外露。
只不过,以自己的性子,始终不可能做到像苏修明一样。想他在公堂之上情绪丝毫不见起伏的表现,任谁都看不清他心下真正的想法。这个人由小自今,果然是受到了不少的磨练。
定王处心积虑的培养出他来,会容忍他发生这样的事么?
想到此处,不觉得有些微微心惊。
“我们的一切,都是父辈给的。”苏修明忽然开口道:“你是不是在想这个?”
董飞峻没料到他忽然开口,应了一声,然后问:“你怎么知道?”
苏修明轻笑了一下,道:“我希望你在想这个。”
董飞峻转过头去看着他,没想明白他为何这样说,只得把自己刚刚想过的话说了一遍。苏修明听到话题涉及到定王,先是听着,隔了一阵,才开始说话:“我家兄弟,都是分开几处养的。自小的时候,我跟三弟景赐两个人住在榆城。有一天,景赐突然来找我,说他让一个婢女有孕了。”
董飞峻不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只静静的听着,只听得苏修明继续道:“那时候景赐才十三岁,我已经十六,算是成人了。我们家家规极严,景赐十分害怕,跑来找我——当时我替他承了下来。”苏修明说到此处,忽然顿了一下。
“后来呢?”董飞峻不由得问。
“后来我被父王打了个半死。伤好之后的某一天,被家臣带到一个塘堰边,我看到了那个婢女的脸。全身绑着,沉在水里。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董飞峻忽然觉得全身一阵发凉,不由得紧紧握住了苏修明的手。身为自小富贵的世家子弟,让身边的一个婢女有孕,这是多么普遍的一件事。一般家里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多是将那婢女收房,生下的孩子虽说是庶出,至少他拥有了出生的权利。
如果,带着自家骨血的孩子都可以溺杀……董飞峻没有办法预计两人将会遇到什么事。
一阵沉默。
有些话点到即止,都是灵透人,不用再说下去。这样的路,注定很难,甚至,或许会很短。有些事,其实之前有很多的机会可以避免走到现在这种状况,不用面对开始,便不会感觉这样艰难,但,这种事情又怎么会受理性的控制。
既然如此,那便尽最大的努力,走到尽可能远的地步吧。
“明日便同去榆城吧。”董飞峻忽然开口道。这一场并不算远的远游,甚至说不定便是两人可以留下的最后的回忆。
临水国的制度,分封的藩王定期会回朝,不带兵丁,只身在京里住一段时间,任国君考察。这是开国之初,为了确认藩王的忠诚而制定的规矩。如今虽然藩王的权力已经很大,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这样的制度不曾更改。
三个月后,就是定王的回朝之时。
也许如今定王这边的毫无动静,只是在放任自己儿子本性中的一点任性,就如同在离城的时候,给予一切支持让苏修明去打那样一场仗。但,不会没有期限,不会没有代价。说不定,定王回朝之日,就是他要收紧口袋的时候。
“恩。”苏修明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话。
董飞峻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特。之前曾想过这样的场景,觉得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可是真到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一时甜蜜,一时担忧。
整个晚上,直到睡去之前,都是这样的感受。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想来是早已起身。董飞峻自己在寝房里整理了一下,然后才跨出门去准备找人。
寝房出去,只有唯一的一条路。是经过正厅。
然而正厅里,此时却有人在说话。
董飞峻觉得有些奇怪。仆从昨日已经被打发回自己家去了。谁会在正厅里说话?一边疑惑,一边靠近了去听。但是,待到分辨明白这两个交谈的人的时候,却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做何反应。
两个声音,一个是苏修明。这不奇怪,昨夜他就是在这里过的夜。
但另一个,是董伦。
前面的话隔得远了听不清楚,等到靠近到可以听清的距离的时候,正听得苏修明笑道:“董相何出此言?”
从门缝里看过去,苏修明的头发有些微乱,斜靠在太师椅上,含着笑,却隐隐然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气息。再细看,因着昨夜衣衫是乱丢成一团的缘故,此刻穿上可以看出有些皱。甚至,这人的下唇还有点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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